“就一个随从!好像去了凤阳方向!”焦安回道。
就两人?还是和凤阳的封疆大吏一起走的?徐文爵思考着,然道这次太子此行的最终目的地不是南京,而是凤阳?难道凤阳出了大事,永明王这才急匆匆的离开?“去,叫田庄的那些人继续保持警惕,管住嘴巴,见到生人不要乱说话。先看看情势再说!”徐文爵吩咐道,“你再去把永明王去凤阳的消息告诉赵将军和韩公公,请他们过府一叙。”
周仁远一行到达凤阳的时候已经接近傍晚,还好马士英和路振飞带的几名随从都是骑马来的,节省了不少时间。众人也顾不上路途劳顿,到凤阳后没有休息,直奔皇陵。
“叫石应诏出来!”路振飞骑马在皇陵门口大喊道。
门口的小太监认识路振飞,一看是当地的巡抚,不敢怠慢连忙跑进去禀告。
一会儿,一个五十多岁的獐头鼠目的太监地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一群小太监,他懒洋洋地说道“是谁啊?这么晚还跑到这皇家禁地大呼小叫的?不怕掉脑袋么?哟,原来是路巡抚,还有马总督,你们二位大人来咱家这地方有何贵干哪?”他看到最前面骑马的路振飞和马士英,心下也有些奇怪,这凤阳两大官员一起来到皇陵肯定没好事。
马士英撇撇嘴,示意路振飞来说。
“我们要进皇陵,见前唐王朱聿键。”路振飞大声道。
“什么?你们是不是胆子也太大了,虽然二位大人是朝廷高官,但是这皇陵没有圣旨谁也不能进!你们请回吧。”石应诏一听“唐王”二字心里一咯噔,连忙赶人。
“你就是石应诏?”周仁远策马来到前面,沉声问道。
石应诏一看周仁远的穿戴,心里一凉。坏了,怎么还来了一位王爷。连忙跪下,“老奴石应诏叩见王爷!”
“石应诏,本王要进这皇陵也不行么?”周仁远似笑非笑的问。
石应诏心想这些人就是来见唐王的,看来事情瞒不住了。横竖是个死,于是一横心,说道“王爷,没有圣旨谁也不能进入皇陵!”
“好!好!你要圣旨,本王就给你看看圣旨!”周仁远脸色一变,从怀里掏出了圣旨,石应诏一看明晃晃的圣旨眼睛发黑,顿时瘫软在地。只听周仁远朗声说道“本王代天巡守,今日要进皇陵,胆敢阻拦者,格杀勿论!”那些小太监立马跪倒在地,身体簌簌发抖。
“把石应诏看管起来!”周仁远命令那些凤阳的亲兵。
两个亲兵立马上前用绳子捆住了石应诏,石应诏回过神来挣扎着大喊“王爷,老奴犯了何罪?老奴是朝廷委派的守陵太监总管,你不能怎么对我!”
周仁远轻蔑地看了他一眼,呵斥道“等下你就知道你犯了什么罪,哼--”
进入皇陵大门,在路振飞的带领下,他们来到了囚禁朱聿键的地方,一股恶臭的味道扑面而来。“打开牢房。”周仁远捂住鼻子命令道。一个小太监哆哆嗦嗦的打开了牢门,只见里面躺在一个三十几岁的闭着眼睛的男人,头发凌乱,脸色苍白,面无血色,右腿上绑着条有些血迹的铁链,而铁链那头是个重达百斤的石墩。
“王爷,我们来救你了!”路振飞冲进牢房扶着朱聿键的肩膀大声喊道。
朱聿键微微张开双眼,看到是路振飞,眼睛一亮,虚弱地说声“路大人---”随即昏迷了过去。
“快,快把他送去总督府救治!”周仁远急忙说道。
总督府客厅内,周仁远和马士英正在等待大夫在救治朱聿键的结果,路振飞则和大夫正在厢房救治朱聿键。
“马总督,哪个石应诏和那些小太监可看管好了?”周仁远问着马士英。
“王爷放心,他们都被押在大牢了,一个也跑不了!”马士英回道。
“那就好!”周仁远点点头,然后自言自语着“这是个什么世道?一个太监竟然都能对一个王爷百般欺凌,难道说这天下都已经乾坤颠倒了?”
马士英一听,很是惶恐,连忙说“下官无能,因为权责有限,所以才---”
“马大人不必自责,本王不是责怪你,而是本王感叹这天下人心弗古啊。”周仁远说道。他从朱聿键在皇陵的遭遇联想到虽然说朱聿键只是个废掉爵位的藩王,但毕竟还是宗室。一个皇家的奴仆太监竟然不把宗室的王爷放在眼里,可以对他羞辱和折磨。这说明大明朱家这个名号在很多人心里已经失去了威严,就算是王爷又如何,得势时人家敬你三分,但失势后却连狗都不如。
这让周仁远觉得有些担忧自己的未来,自己在衡州可以说一不二,可是出了衡州呢?现在崇祯对他到底有多少信任,他自己心里也不清楚,而自己现在的命运掌握在崇祯手里,这是他的软肋。如果自己和朱聿键一样脑袋一热,出兵攻打农民军,会不会和朱聿键一样被崇祯幽禁?从此自己在暗无天日的牢房里渡过余生,然后等着被农民军或者被清兵砍掉脑袋?不行,绝对不行!自己必须得到更多的自保保障,乱世唯一的自保方式就是军队,自己手中掌握的军队越多就越安全,实力最强的才能在和乱世活下去!
周仁远的目标第一次发生了改变,他原本是希望可以帮助崇祯整顿这个破碎的大明天下,但是当他发现自己的命运竟然被别人控制,这是他一个现代人绝对无法接受的事情。自己的命运不被自己掌握,还谈什么振兴大明?
”王爷,马总督。唐王没事了!”路振飞兴冲冲的进来说道,“大夫说他长期营养不良,身体虚弱,需要长期调养。幸亏咱们救他及时,不然他就要被饿死了!刚才灌了一碗热粥,又睡着了。”
“那就好!那就好!”周仁远和马士英也很高兴,心里总算石头落地了。
“马大人,路大人,我们明日就审下石应诏吧,让他把所犯罪行一一招供,然后签字画押报给朝廷。”周仁远思索片刻,“至于唐王的处置嘛,待明天早晨本王见过唐王再说吧。”
一宿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