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仁远回到盛京时,盛京城飘着漫天大雪,他勉强起身掀开车帘,一股寒风嗖地窜了进来,几片雪花飘进了马车。一旁服侍他的熊天赐急忙要拉下车帘,周仁远摆摆手阻止了他。“这场大雪让我想起了当年在锦州和多尔衮大战的时候,那时你的兄长熊天麟就在我的身边,如今一晃竟然已过去了五年,如今物是人非,而天
麟他也——”周仁远望着车外的雪花伤感地说道。
熊天赐眼睛有些泛红,说道“我二哥能为大明殉国是,我们熊家的骄傲,殿下您不必伤怀。”
“是啊,这些年殉国的将士成千上万,如果没有战争该有多好!”周仁远点点头道。
熊天麟发觉这次周仁远受伤后经常怀念往事,他以为这次海参崴之战后,从未一败的周仁远失去了信心,不禁有些担忧地看着他。
李岩这时骑马过来禀报道“殿下,老王妃和王妃等人在前面城门等候我们。”
“是不是你把我受伤的消息告诉她们的,我不是交待给你先瞒住她们吗?”周仁远埋怨道。
李岩苦着脸道“这还真不是末将告诉她们的,末将也不知道她们怎么知道您受伤了。”
“来,扶我下车!”周仁远只好吩咐熊天赐道。熊天赐赶紧先跳下马车,然后小心翼翼地扶着周仁远下车。周仁远忍着胸口的剧痛,慢慢下车,后面的将士们见到周仁远在熊天赐的搀扶下在雪地里蹒跚而行,不禁心头一热,眼泪夺眶而出。往日里威风八面的王爷已经
失去了往日的英武,心里不禁对沙俄又更恨了一层。“我的儿啊!仁远!”马氏和王婉婷,聂芷若,金婉尹等家眷看到周仁远蹒跚而来,不禁伤心欲绝,哭喊着在雪地里奔了过来,身旁的婢女急忙奔上前扶着她们过
来。
“娘,这么冷的天您怎么来了?”周仁远强作欢颜道“我这不是好好的吗?看您急的!”
“你休得骗我,这么大的事情,婉婷她们都已经告诉我了!”马氏一边抹泪一边浑身上下打量道“快让娘看看,你哪里受伤了?严不严重?”
“没事!受了点小伤而已!我这不是好好地站在你的面前吗?”周仁远微微笑道。
“阿弥陀佛,菩萨保佑!”马氏说道“快回府歇着,以后打仗的事情就交给手下将领,不可再以身犯险了啊!”周仁远点点头,当他重新坐着马车进入盛京城时,看到布尔布泰和福临领着以前满清的一班勋贵正在城门迎候他。他微笑着对布尔布泰点点头,对着福临挥挥手
。布尔布泰欠了欠身,福临眼里满是关切之色,忍不住想奔上前去,被布尔布泰一把拉住。
周仁远微微一笑,马车便驶向王府。
“嫩娖怎么来了?”周仁远在车内虚弱地问王婉婷道。
“这个是她在宁远听到你受了重伤,才跑了回来。这不,她现在还在府里等你呢。对了,你这次受伤真的不严重?”王婉婷反问道。
“实话告诉你,这次我胸口受的是枪伤!自受伤到现在已半个月了,铅子还没取出来!”周仁远实话谁说道。
“怎么会这样?”王婉婷听了脸色惨白“子弹还没取出来?这样下去伤口感染的!快让我看看!”说着就要去解周仁远的衣服。
“回去再看吧,马上到家了,又不急在一时!”周仁远想笑,但是一笑就觉得胸口疼痛难忍,这一笑比哭还难看。
“你伤的这么重,刚才你又何必下马车?逞什么英雄?”王婉婷看道他脸色变的很白,知道这次真的是受伤很严重,一边流泪一边埋怨道。“没办法啊!”周仁远虚弱道“现在时局这么差,盛京又刚刚占领没多久,海参崴一战又没胜利,人心不稳,我不得不做个样子给辽东的百姓和将士看,我还没有
倒下,金陵那边也暂时不会轻举妄动。”“这都叫什么事啊,连受了伤都不安稳。”王婉婷说道“你以后就别再操心什么大明,大清和俄国什么的了,现在最要紧的是治好你的伤!然后我们一家去朝鲜,
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去朝鲜?”周仁远想了想道“这件事,让我好好再想一想吧!”回到王府门前,周仁远吩咐李岩和曹变蛟等人回去歇息,好生安抚大军做休整,然后被熊天赐等侍卫抬着进了卧室。朱嫩娖一看急的急忙上前边哭便问道“四叔,
您怎么样了?怎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