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此味一现,江北亭顿时双眼一瞪,猛吸一口气满脸露出惊异之色,转而喜不自胜的说:“果然是好酒,还未入口便已有微醺之意,星儿快去取几个干净的竹杯过来!”</p>
“是,父亲!”坐在陈旭对面的江楚星赶紧站起来出去找喝酒的杯子,而坐在他旁边的江楚月虽然一直破天荒表现的很文静,但此时小脸上也露出惊异之色,跪坐起来探头看着酒瓶,忍不住小舌头舔了一下嘴巴。</p>
江楚星很快就拿着四个崭新的竹杯进来,随着咕咕咕的声音,红色的酒液倾入酒杯之中,房间里顿时弥漫起一股更加清冽的酒香,其中还夹杂着葡萄的果香,除开陈旭之外,无论是江北亭还是江楚月和江楚星,全部都直勾勾的盯着酒杯,脸色尽皆动容。</p>
“县尊大人,请!”陈旭举起酒杯。</p>
“哈哈,好,某已迫不及待也!”江北亭端起酒杯,在鼻尖轻轻嗅了一下之后以袖袍遮面一饮而尽。</p>
“好酒~”酒液入口,江北亭忍不住放声大赞。</p>
“的确好酒,堪称琼浆玉液,人间绝味也!”一直不喜多说话的江楚星也是赞不绝口。</p>
而江楚月放下衣袖,手中的酒杯也已经空空如也,美丽的小脸上瞬间腾起一股红晕,看陈旭的眼神充满了各种情绪,有惊讶,有疑惑,有惊奇,更多的却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p>
“贤侄,陪我再饮一杯!”江北亭迫不及待的再次拿起酒瓶,亲自给陈旭倒满一杯,然后给自己也倒满之后把酒瓶递给江楚星。</p>
“二兄,我也要!”江楚月把酒杯放到江楚星面前小声说。</p>
“月儿就不要再饮了,此酒甘醇浓郁,喝多了恐怕要醉!”江北亭淡淡的说。</p>
“呃,的确,三妹就不要喝了!”江楚星把伸过去的酒瓶又缩了回来。</p>
“我就要喝!”江楚月瞪着眼睛不依不饶,一张小脸绯红,却又不敢生气。</p>
“来,你喝这个果醋,酸酸甜甜最适合女子饮用!”陈旭脸皮抽抽了一下把一瓶果醋递过去。</p>
“酸酸甜甜有什么好喝的,我就要喝酒!”江楚月对着陈旭翻了个白眼儿。</p>
“三妹!别使性子,二兄帮你倒上!”江楚星很是尴尬的接过果醋,打开给江楚月倒了一杯,似乎闻着味道不错,笑着说,“二兄也不胜酒力,我陪你喝这果醋!”</p>
说完之后江楚星也给自己倒了一杯果醋,江楚月这才作罢,端起杯子轻轻嗅了一下,然后喝了一小口之后,微微蹙了一下眉头却不再说话,不过又狠狠的冲着陈旭翻了一个白眼儿。</p>
不过这个白眼儿直接就被陈旭主动过滤了,端着酒杯只当没看见,他对这个爱打架的暴力小女汉子没有丝毫的好感,而且竟然还特么爱喝酒,这个爱好简直就无法容忍。</p>
“嗯,这果醋味道甚美,果然是又酸又甜,比酒更加好喝!”虽然江楚月似乎不喜欢果醋的味道,但江楚星却似乎更加喜欢,喝的满脸露出陶醉的神情。</p>
“县尊大人,请!”陈旭举起酒杯。</p>
“请~”江北亭也丝毫没把陈旭当下属,袖袍遮面再次一饮而尽,脸色微红的放下酒杯看着陈旭,半响之后才说:“贤侄,这葡萄佳酿的确美味,但你身为清河镇里典,每日尽是钻研这些吃穿饮用之物,切莫荒废了本职,秋粮收获近在眼前,加之第二批民夫也即刻就要征召,还是要万分警惕,如若出了差错,我定要严惩也。”</p>
“大人尽管放心,吃喝之物我的确研制了不少,但若说我荒废本职就太冤枉,那曲辕犁和横耙早已将图纸和样品交到县衙,如若大规模推广出去,加上按照我的囤肥策略,明年全雉县境内的粮食产量翻两倍三倍都可能,这总不算是渎职吧?”</p>
陈旭很不满意江北亭的批评,同时心里也不断的哼哼,尼玛老子做出来的好吃好喝的哪一样没有孝敬你,吃干抹净了就翻脸来批评老子,端起饭碗说笑,放下酒杯骂娘,说的就是你这种人,太特么的不要脸了。</p>
“曲辕犁和横耙的确是前所谓未有的耕种利器,我早已安排雉县境内的乡镇工匠全力打造配发下去,从反馈回来的情况来看,还算不错,估计冬小麦下种之前大约能够翻耕一半的土地,明天春天当可以大规模使用,此事的确是惠民为国之举,但这酿酒做醋除开自己享受之外,徒费人力物力,又有何益处?”</p>
江北亭也很不满意陈旭的反应,尼玛才当上里典几天尾巴就竖了起来,老子稍微批评指点一下你就炸毛了,以后让我如何控制和安排。</p>
陈旭:……</p>
跟这种刀耕火种时代的官员讨论财经政策和货币流通的重要性的确有点儿伤脑筋,有点儿不好下嘴。</p>
但这个问题不说清楚,恐怕以后许多事情不好开展,毕竟自己还在清河镇,而且大小也算大秦帝国的一个官吏,虽然连芝麻绿豆都算不上,但每年还是要领取六十石的官秩口粮,一家人吃都吃不完,而一旦自己不务正业研发各种稀奇古怪的物品被有心人利用,总归还是一个麻烦,虽然自己把发明创造的功劳都挂靠在清河镇的几个工坊工匠的头上,但这些事情不能深究,现在在清河镇溜一圈儿,所有人都知道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是自己弄出来的,而且接下来的许多更加逆天的发明还需要江北亭甚至是南阳郡府的支持,不然一道禁令下来,自己什么都干不成了。</p>
虽然说秦律有规定,非工匠籍不得胡乱搞研究发明,得老实本分的种植庄稼交税服役,但对陈旭来说不存在这个限制,因为他现在已经不是农户了,是大秦官吏,身份地位已经不可同日而语,已经上升到剥削阶级,从法律地位上来说,和当朝左相李斯可以互相平等见礼。</p>
秦律虽然严苛,但几乎从头到尾管的还是平民百姓,对于官员,只要不犯错误,自然有上级官僚和监御史来监管,而秦律对于有知识有文化的方家术士更加管不了,因为李斯自己就是这其中一员,一旦强行用法律来严苛百家术士,绝对会成为天下知识分子的公敌,而且朝堂之上也不尽是法家门徒,说严重点儿,如果不是秦始皇的支持,他李斯可以说在朝堂寸步难行,从商鞅之死就可以看出施行酷法得罪的人多了都没有好下场,韩非子也一样,而且一旦得不到皇帝的信任,立马就会死的极其凄惨,其实后世从历史中也可以得知,李斯死的果然是很凄惨,被秦二世腰斩弃市并且夷三族。</p>
因此现如今大秦的状况就是,各种方家术士开馆授徒四处讲学,周游天下宣扬各自的理论,喝酒把妹畅论国家大政都几乎是为所欲为,只要不明目张胆的宣传要打到秦始皇和推翻大秦帝国,秦始皇都无法下手管理,目前只能听之任之,而且还需要时不时的召见一些民间有名望的当世大儒名士入朝堂交流治国理念听取百家学派不同的声音,觉得好的就委以官职,虽然大多数是博士大夫之类的闲职,但也给了他们一个有发挥才能之地的念想,不然这些从春秋时期被礼乐熏陶传承下来的各派方家术士就会到处宣传秦始皇无礼,不能礼贤下士,非是品德高洁之皇帝,闹闹穰穰之下,无论是朝堂还是民间就会乱成一锅粥。</p>
当然,也正是秦律无法过多管理这些知识分子,导致一些学派在民间闹腾的太凶,而秦始皇也不是齐威王,有很多的耐心来弄一个稷下学宫让各方畅所欲言和善于听取各方的意见,他的独特身世让他很沉默也很独断,俗话说不在沉默中中死亡就在沉默中爆发,于是闹腾了几年之后秦始皇因为两个被寄予长生不老厚望的术士侯生和卢生宣扬秦始皇无德后潜逃不知所踪,在李斯的撺掇下秦始皇终于爆发,一怒之下发布焚书之令,连带坑杀数百闹腾比较厉害的方家术士,至此背黑锅两千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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