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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底,陈旭种植的芝麻成熟进入了收割阶段。</p>
相对于粮食作物来说,陈旭更喜欢的是各种经济作物,因此陈旭的封地上各种瓜果蔬菜葱姜蒜椒牛羊猪鸭鱼特别多,至于普通的粮食种的越来越少。</p>
李顺去年带回来的两袋野生芝麻经过筛选之后育苗移栽,足足种了十多亩,平日安排封地上的农户和农学院的学生教习除草松土仔细照看,眼下都已经成熟。</p>
这些芝麻因为是月氏人采集的野生种子,没有经过优选和人工培育,因此长出来的也良莠不齐,芝麻杆高矮粗细都不一样,上面结的芝麻果荚也大小不一,有的密密麻麻不少,有的稀稀拉拉只有两三个,因此这次收获芝麻,陈旭要亲自前来指挥收割,将其中茎秆粗壮而且果荚比较多的都先优选出来,到时候作为种子备用,至于那些品质不好的可以用来榨油和做麻糖等点心。</p>
陈旭先骑着马绕着这一大片芝麻地转了一圈,又走进几块地掰开一些芝麻荚看了一下,感觉除开里面的芝麻粒数量和颜色比较杂乱之外,其他的都没有任何不同。</p>
早已准备好了收割工具的上百位侯府家仆、农庄的农户和农学院的教习学生都站在几块芝麻地外,看着这些奇怪的农作物兴趣盎然。</p>
这些细小如同粟米的胡麻以前几乎没有人听说过,更加没见过,所有人都只是按照陈旭的吩咐仔细栽培除草浇水,期间也听闻这东西可以榨油或者做美味的糕点,而且味道浓香无比,但所有人到现在都没真正品尝过。</p>
而且眼前这十多亩似乎不少,但看得出来,这种农作物的产量并不好,亩产最多一石,甚至一石都不到,也就是说这是一种产量非常低的作物,就和胡椒一样。</p>
今年封地上的胡椒种植面积又扩大了数倍,达到了近二十亩,但产量同样很低,一亩田只能得三五斗的样子,不过胡椒属于贵重香料,价值堪比黄金,封地上收获的大部分都要作为种子明年继续推广种植,能够留下食用的也并不算太多,因此市面上依然是有价无市的状态,有钱也没地方买,陈旭也只给皇宫和一些王侯公卿分配了一些,像陈平这些相熟的人也只能一斤半斤的少量供给,至于其他不熟悉的人,即便是三品四品的大官,照样只能干瞪眼想着胡椒牛排流口水。</p>
“开始收割,农学院负责收割我方才说过的优质芝麻,收割下来单独成垛晾晒,剩下的统一收割之后集中晾晒,等过几天果荚干裂张开之后进行脱粒收集。”</p>
陈旭吩咐一声之后,所有人都往手心吐吐沫拿起镰刀开始收割,很快几块芝麻地里面就人声鼎沸喧哗闹腾起来。</p>
而作为帝国吃相清河侯准备推广的另一种新的农作物,报馆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主管农业板块的主编计通亲自带着两个记者陪同观看收割情况,准备写几篇关于芝麻的新闻稿登载到大秦都市报上,为将来芝麻种植做一些提前推广,好让天下百姓先认识这种叫做胡麻的农作物。</p>
芝麻收割之后要竖着扎成垛晾晒几天,等到果荚干裂开口之后才能倒出籽粒,而这个过程中不能有阴雨天气,不然芝麻就会烂掉,不过眼下已经是仲秋时节,关中也属于西北,因此入秋之后天气一直晴好,陈旭也并没有太过担心。</p>
“我们中原人一直都以为西北乃是苦寒之地不产庄稼,没想到还有胡麻和胡椒这等好东西,只不过这些作物就是产量太低!”计通感慨的说。</p>
“西域可不仅仅只有胡麻和胡椒,还有比这两样更好的东西,月氏往西的天山附近还有一种葡萄,颗粒巨大,不仅美味多汁,而且用来酿酒要比中原的山葡萄好的多,而在大漠附近有一种叫做哈密瓜的水果香甜无比,比之中原的香瓜美味十倍不止,最重要的是还有一种叫棉花的东西,产一种极其柔软雪白的丝绒,不用任何处理就能直接纺纱织布,做出来的衣服绵柔无比,要比麻布好百倍不止……”</p>
闲着无聊,陈旭又开始给计通普及西域知识,而计通也听的眉毛抖抖目光闪烁。</p>
对于陈旭说的每一个字他都不会有任何人怀疑。</p>
“侯爷天文地理无所不知,计通佩服的五体投地,眼下蒙恬将军已经坐镇西垂,李信将军的一万大军已经屯戍月氏,想来等到明年,我大秦就能攻占西域大片区域,一定会把侯爷说的这些瓜果棉花都弄回来!”计通兴奋不已。</p>
“西域部族众多,但皆是小国,有李信将军和江琥两位将军指挥,再加上凉王坐镇控制月氏,只要训练几支仆从军协助,两年之内应该可以将西域全部收归掌控,对了,你回去报馆之后让陈秘书在报纸上登载广告,鼓励商队去西域收购我中原没有的各种特产,同时安排记者随军将西域诸地的情形都记录下来,到时候登载在报纸上让我中原百姓都了解西域!”</p>
“此事报馆已经安排妥当,先后已经派出去了十多位记者,不过因为语言不通,许多事情进展的并不顺利!”计通苦笑摇头。</p>
“语言的确是大问题,你说的倒是提醒了本侯,看来要筹备一个通译馆才行!”陈旭捏着下巴点头。</p>
人类文明的交流,语言一直都是大问题。</p>
大秦周边的匈胡月氏等部族与中原相邻,彼此还有来往,因此边境上的民众和戍边的军卒大部分都还是很够听懂一些匈胡和月氏语言,而匈胡和月氏中也同样有不少通习中原话,甚至还有很多非常精通,就像温不破一样,但随着大秦继续向更远的地方扩展,那么语言就会成为彼此交流的一个极大障碍。</p>
月氏人的语言和匈奴语言近似,但又有很大的不同,和中原的汉语完全不是同一个体系,而且只有音而没有字,属于完全无法记载的语言,中原有一些关于匈胡的文字记录,但也只局限于很少的词语,比如单于、阏氏、孤涂、居次等,这些词语大部分表示的都只是官职或者亲属之间的称呼,至于日常交流用语几乎都是空白,而且都是根据音译过来的记录,真正的意思只有匈奴和月氏这些胡人自己才知道。</p>
而精通外族语言的学者,一直都是人类文明交流的最大推动者,随着人类文明的发展,各种不同文明的不断碰撞和交流,语言也在不停的发展变化,互相吸收融合,但如果没有人强行推动干预的话,这个过程会非常缓慢。</p>
而一想起外语,陈旭就有些头痛脸黑。</p>
都说汉语是世界上最难的语言,这一点儿陈旭绝对是不认同的,在他的感觉中,除开汉语之外,其他任何语言都是最难的,不分彼此。</p>
读大学的时候,英语挂科无数次,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