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回身,她跟在赵阿姨身后,无声而无力地上?了楼。
那天?晚上?爆发了一场“战争”。
夏鸢蝶即便在二楼,门窗紧闭,父子两人的争吵依然在空气里隐约震荡。游怀瑾的愤怒第?一次挑破了他身为商人的从?容,夏鸢蝶清晰听到他濒临极点?的暴怒声音,以及东西被掷地摔碎的骇人动静。
最后似乎以游烈的摔门离去,将这场战争终结。
那天?晚上?夏鸢蝶开着灯多熬了很久,但最后也没等到游烈回来上?楼的脚步声。只有赵阿姨绵延的轻叹,热过又凉下去的晚餐。
直到第?二天?早上?。
在别墅外,上?到车里,夏鸢蝶已经能够确定游烈昨晚没有回来了。
夏鸢蝶坐在副驾上?,握着错题小册,但看几?行就忍不住走神。
这样?下去也没什么效率。
夏鸢蝶想着,干脆抬起头?,侧过脸问:“赵叔叔,游烈他昨晚是?回学校了吗?”
司机叔叔提起也无奈:“不清楚啊,他没坐家里的车,直接摔门就走了的。”
夏鸢蝶蹙眉,低回头?去。
“昨天?也是?赶巧了,太太把她的采访文件落在了先生那儿,应该是?助理没注意,夹带着一起收走了,太太又急用,这才?赶了过来。先生体谅太太受冷,不让她在外面等——哪想到就那么一会儿的工夫,就撞见了小先生回家呢?”
司机叹了声气,又说:“小先生但凡给先生留个台阶,那也不会闹这么难看。偏这两位又都是?性子强势的主?儿,话赶话的,先生就说要把太太接回家来——啧,小先生哪听得了这话——客厅里那大小两件套瓶,父子俩是?一人摔一件啊!哎哟我姐说起来的时候给我心疼的……”
夏鸢蝶原本安静听着,一愣:“姐?”
“噢,一直没跟你说,家里照顾小先生起居的那位,是?我亲姐。”司机道。
夏鸢蝶惊讶又恍惚:“难怪您和赵阿姨同姓。”
“是?吧,不过我们?姐弟俩长得不像,你没想到也是?正常。”
“……”
这一插科打诨,游家父子的话题也带了过去。
等到一班教室,夏鸢蝶特意往后排看了一眼——
游烈不在。
但此时的夏鸢蝶也没想到,大少爷这一“失踪”,就直接消失了好几?天?。
直到这周周五,游烈才?重新出现在高二一班的教室里。
他是?那天?下午突然来的,一身黑色冲锋衣和长工装裤,侧影线条凌厉,眼神也疏离得近冷酷。冲锋衣帽子随性不羁地扣在头?顶,里面还加了只棒球帽。
帽舌压得低低的,遮了他眉眼,只露着半截冷白笔挺的鼻梁,和抿得锋锐的唇线。
而最惹眼的,就是?那唇角处一点?引人遐想的伤。
像是?被什么人咬破了似的。
从?游烈的身影停都不停地从?教室前排晃过,又穿过走道,去向他自己?在的最后一排时,课间的一班教室里就不禁掀起难耐的议论。
“我靠,大少爷这是?换风格了?他以前没这么野的啊。”
“没道理,怎么更帅了呜呜……”
“他嘴角那伤怎么回事?几?天?没来,不会真是?出去鬼混了吧?”
“这种太子爷二世祖,私下玩得乱多正常?坐吃山空都能过好几?辈子,来上?学不就是?来玩的嘛。”
“你看他从?夏鸢蝶那儿过,头?都没回哎。”
“嘶,难道真是?误会了?他对?贫困生其实没意思?”
“上?回他打架我就说了,他就算出头?也犯不着为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贫困生嘛,肯定是?心情不好,丁嘉致撞枪口?上?了而已。”
“是?吧,这俩人八竿子都打不到一块,竟然能把他俩往一起联想,我也是?服。”
“……”
篮球馆的打架事件风波还未消停,尤其周一的全校通报批评,某人竟然再次缺席,也使得学校里对?这件事的讨论一直没完全结束。
而关于游烈的议论,夏鸢蝶难免跟着被“连累”几?句。
夏鸢蝶的笔尖在英语报上?顿了下。
她能听见,同桌的乔春树自然也能听到,凑过来没好气地说:“小蝴蝶你不用听他们?瞎比比,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高一一年多没见烈哥对?哪个女生特殊照顾,替你打了那个丁嘉致一回,就有人坐不住了,非得压你风头?。”
“嗯,没事。”女孩眼皮都没带撩的,“他们?说什么我不在意。”
乔春树笑了:“这才?对?。”
没笑完,她看见了夏鸢蝶正写着的英语报纸,顿生同情:“你也太惨了,老苗故意的吧?明知?道你只有英语一科不太好,还非让你当他的英语课代表。”
夏鸢蝶不知?道想起什么,笔尖一晃。
停了两秒,少女嫣然笑着,抬眸:
“他也是?为我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