踽踽独行走出玄武门,陆瑾回首仰望那巍矗立的宫门,不禁发出了一声轻轻的喟叹。
刚才愤然辞官,并非是他桀骜不驯一时冲动,而是权衡利弊经过了一番盘算的。
很明显张光辅是受刘昂之托专程前来找茬刁难,其最后的目的也是为了让他丢官,与其被张光辅训斥一顿丢掉官职,倒不如这般气昂昂地辞官不做,好过在同僚面前被张光辅侮辱。
其实严格说来,陆瑾从来没有对这从九品下的棋博士看上眼,成为棋博士的最初目的,也只是为了潜入翰林院追查阿爷的下落而已,如今辞了官职,陆瑾不在意那劳什子的官身,唯痛惜失去了继续追查阿爷下落的机会。
然而扪心自问,倘若时间能够倒转回流,重新回到昨天遇见刘昂的那一幕,自己还会坚持不道歉么?
想了一想,陆瑾觉得答案是肯定的,虽然世人常言退一步海阔天空,然而那刘昂实在欺人太甚,退无可退也毋须再退,这并非是凛凛然的铮铮傲骨,也非头脑发热的一时冲动,而是陆瑾做人的准则,倘若事事妥协圆滑而对,那还有什么为人风骨可言?
想到这里,陆瑾心情终是轻松了起来,目前唯一所虑之处,只是追查阿爷下落不便而已,好在他目前已对入宫之路颇为熟悉,对于翰林院地形也甚为了解,大不了冒险一点从宫外潜入。
正在思忖之际,突闻一阵马蹄声轻轻掠过,陆瑾抬眼一看,刘昂正骑着一匹白马挡在前面,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神情:“哟,我倒是谁,原来竟是内文学馆的陆博士,哈哈,陆博士今日可好?”
听他口气说不出的揶揄,陆瑾眉头微微地皱了起来,淡淡开口道:“今日刘郎君守在这里,莫非是专程来看在下笑话?”
“哼,你说对了!”刘昂眉峰一聚眼神变得异常凌厉,咬牙切齿地恨声道,“得罪我的人向来都不会有好下场,怎样?张右丞可有替本郎君向陆博士你问好?”
陆瑾悠悠踱步,丝毫不见愤懑之色,言道:“在下无意声讨刘郎君这般卑劣的伎俩,那棋博士于我,也不过是身外之物,丢掉就丢掉了,也非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倒是郎君此举,却是令在下感觉有些可惜,丞相之孙竟如斯地卑劣,实在令人不耻。”
刘昂冷笑连连道:“好你一个陆瑾,明明绝望沮丧,却偏偏要装作一幅云淡风轻浑不在意的模样,哈哈,我倒要看看你能逞强到几时,本郎君出身相门身份高贵,就是要依仗权势欺压于你,你能奈我如何?”
陆瑾不屑与之多言,淡然道:“在下相信人在做天在看,多行不义必自毙,倘若没别的事,请恕在下告辞。”说罢轻轻挥袖,头也不会地去了。
望着陆瑾离去的背影,刘昂丝毫没有半分幸灾乐祸的开心,反倒有些憋闷,的确,时才他根本没有发现陆瑾半分沮丧之色,冷言冷语的嘲讽也是轻飘飘完全没有落到实处,使得他想要看陆瑾笑话的心思也有些意兴阑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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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阳光,绚丽而又夺目,照在上官婉儿那张如花似玉的俏脸上,更显倾国倾城。
她依旧是一身得体的男装,一条镶嵌着金色花朵的蹀躞带缠着盈手可握的小腰,此际站在案前手悬毛笔蹙眉沉思,婀娜的体型一览无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