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瑾也不推辞,信步走到围墙边,略一思忖正欲挥毫其上,站在旁边的崔琳不禁冷冷提醒道:“状元郎,你这首诗可是代表着我们同科进士所有人的文采水平,若是出现纰漏示以后人,只怕会引来嘲笑,还请你谨慎思之,”
徐长平点头附和道:“崔郎君此话不错,状元郎未及思索便冒然下笔,却是有些太过轻率了。”
的确,一般人琢磨题诗,都会思忖半响甚至更久,慢工才能出佳句,毕竟这可是留给后人看的,若是出现差池,丢脸的不仅是陆瑾一人,还会捎带同科所有的进士。
瞧见众进士似乎甚为认同崔琳和徐长平之话,陆瑾淡淡一笑也没有出言解释,依旧是我行我素挥毫而书,四行漂亮的大字立即出现在了墙上,字体飘逸出彩,龙飞凤舞,顿时令所有人的双目瞪直了,写的为:昔日龌龊不足夸,今朝放荡思无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洛阳花。
待到陆瑾停笔后退一步,众进士这才发出了一片惊声叹息,不少人已是忍不住拍手叫好了。
此诗开篇第一句便点明十年寒窗的辛苦疲乏,自然而然令进士们感同身受,其后笔锋一转言及及第后的放荡得意,强烈反差更显进士之重,最后两句更将大家刚才策马奔驰于洛阳城内情景描绘得生动鲜明,走马一日看尽了洛阳之花,实乃绝句佳篇。
“不愧是状元郎,果然文采飞扬。”未然当先出现赞叹,望着陆瑾的目光中充满了崇敬。
“此等文采,吾等望之莫及。”魏旭伦也是感叹连连。
“是啊是啊,状元郎果然高才。”
“有如此诗篇,当可传诵当代也!”
……
赞叹声接连而起络绎不绝,时才对陆瑾保持怀疑的进士们这才见识到什么叫做须臾而诗,首次对陆瑾的状元身份产生了认同之感。
陆瑾微笑拱手道:“诸君过奖了,陆瑾不过分泛泛之才,实在当不得褒奖。”
言罢,他语气顿了一顿,突又指着身后题满朱色大字的墙面笑道:“另外,在下还有一个想法,相信大家今后都会入朝为官执掌一隅,不如我们在此约定,假若同科进士中以后有人能够拜为卿相进入政事堂,便将这片文字携刻到墙上,可为万古流芳,不知诸君意下如何?”
话音落点,众进士纷纷允诺叫好,陆瑾环顾众人颔首言道:“既然如此,那就这么说定了,但愿这一天能够早一点到来。”
奉塔题名结束,令进士们最为兴奋的节目开始了,便是前去温柔坊饮宴庆祝直至通宵达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