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明白其中关键,上官婉儿并没有丝毫的放松,她实在想不通向来彬彬有礼,生性仁慈的爱郎为何要对谢景成、谢太辰狠下杀手?这与他平日里的为人之道似乎完全背道而驰。
便在这个时候,奉命前去吏部提取裴向天、谢景成、谢太辰三人档案卷宗的香菱归来,上官婉儿接过之后立即展开细看:裴向天,生于贞观九年,河东裴氏洗马裴一宗,永徽六年以明经入仕,历任弘文馆校书郎、魏州司功参军、建始县令、目前担任睦州司马……”
咦?他竟还是宰相裴炎的堂弟、吴县县令谢太辰的岳父?
看到这里,上官婉儿眉梢忍不住轻轻一挑,顿时感觉到了有些棘手,再看标注着谢景成名字的卷宗,此人生于贞观十年,出身陈郡谢氏,咸亨二年以流外官入仕,历任江宁县法曹、目前担任江淮转运府法曹,他还是吴县县令谢太辰的父亲。
见状,上官婉儿忍不住淡淡一笑,这谢太辰还真够倒霉,居然父亲岳父以及自己都被陆瑾抓捕,如此说来,这一定是以亲情为关系的窝案了。
拿起最后一卷档案,上官婉儿展开一看:谢太辰,生于永徽六年,出身陈郡谢氏,上元元年以明经入仕,历任兰台校书郎、济州录事参军、目前担任吴县县令,此人居然还是裴炎的门人学生。
如此说来,这三人中有两人与当朝宰相裴炎有直接牵连,七郎必定是担心裴炎会从中作梗,阻碍调查。
上官婉儿眉头紧锁,暗忖道:自从李贤谋反案发后,如郝处俊、张大安等老丞相通通惨遭罢免,致使新晋宰相裴炎竟是如日中天,以门下侍中之职成为当朝宰相第一人,如今此案牵涉到裴炎,的确有些不好办理。
猛然间,上官婉儿突然又想到了一事,她还记得陆瑾昔日曾苦苦找寻一个名为谢怀玉之人的下落,似乎此人正是出身于陈郡谢氏,不知他与谢景成、谢太真又是何等关系?
心念及此,上官婉儿感觉到陆瑾的身上似乎背负着很多秘密,即便亲密如自己,也鲜少听到他谈及这些私密之事,更上官婉儿有些奇怪的是,陆瑾几乎从来不会谈及他的父母,只说父母早逝,由老师抚养长大,看来这其中他一定是有他的难言之隐。
想着想着,上官婉儿心内微感苦涩,有一种不能了解爱郎隐私之事的沮丧,不过陆瑾既然想要瞒她,也必定是有所理由,倒也不必为此介怀,现在当先要做的,便是依照爱郎之意办事。
长吁一声,上官婉儿从长案后站了起来,微笑吩咐道:”香菱,替我速速安排一辆马车,我要到南山行宫去一趟。”
香菱闻言一怔,问道:“侍诏此去,莫非是向天皇天后禀告陆御史所呈之事?”
“对。”上官婉儿拾起搁在案头的幞头,理顺幞头巾子,将之轻轻地戴在了发髻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