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朝之后,因炮烙之刑太过残忍,所以弃之不用,不过却渐渐演变成了烙刑,乃是用烙铁以木炭高温加热,烧红后烙在人犯身体上,使其痛不欲生受尽折磨,唐律曾明文规定不能使用残酷刑法审问人犯,然而这也是纸面上的东西,许多地方官员明里暗里都会使用烙刑审案,以求迅速摧毁人犯抵抗意识,让其速速招供。
听到周兴的建议,陆瑾脸上不禁带上了几分沉重之色,处于一名监察御史的本能,他很想拒绝周兴如此建议,然而,当他想到撞柱而亡的陆三娘、死在乱棍之下的幼娘之时,脑海里的理智恍若被水冲火烧般顷刻消失不见。
从案几后站起身来,陆瑾望向池中自由自在游弋不止的锦鲤,沉默半响,嗓音如同磨刀石般粗砺:“可!”
闻言,周兴大喜过望,笑道:“贤弟放心,不出三天,在下必定会让他们招供。”
周兴离开之后,陆瑾依旧屹立在水榭内一动不动如同石雕木俑,半响之后方才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喟叹。
得到陆瑾的同意后,周兴兴致勃勃的走入了县衙牢狱,望着眼前琳琅满目的刑具,闻着狱内熟悉的气味,他的心头不禁大感振奋。
在担任弘农县县令之时,周兴没少使用严刑逼供的方式问案查案,每每看到那些人犯在刑具之下痛不欲生,惨叫昏厥的模样,周兴心内便畅快不已,仿若官升三级一般高兴。
只可惜调入刑部任职刑部司郎中之后,这一年周兴再也没有审问案件的机会,也使得酷爱刑法的他大感失望,总感觉浑身大觉不自在。
没想到今日在这江南道江宁县内,却能使得他再次严刑审案,尽管只是普普通通的烙刑,也令他感到心满意足。
在各式制式不已的烙铁中挑选了半响,当看到一根头上带着尖刺弯钩的烙铁时,周兴忍不住双目一亮,将之取了出来交给侍立在一旁的狱吏道:“把这根烙铁用木炭速速加热,另外本官要提审人犯谢景良。”
狱吏立即拱手应命,接过烙铁快步而去。
半响之后,穿着白色囚服的谢景良被押到了一间封闭的房间之内。
房内灯烛昏暗,东面设有两张书案,一张书案后坐的是主审官周兴,另一张坐的为执笔书吏。
而在书案对面,则是一副与人等高的木制刑架,看到谢景良进来,两名狱吏已是利索的将他绑在了刑架之上。
望着绑在刑架上的谢景良,周兴嘴角溢出了一丝残忍的笑意,用力一拍惊堂木亢声言道:“谢景良,本官乃是刑部刑部司员外郎周兴,现调查上元元年谢睿渊逼死陆三娘一案,当日你说你与陆三娘私通可是实情?
还不快快如实招来!”
谢景良早就吓得瑟瑟抖动不止,飘忽不定的亮光照在他满是惊恐的脸上,更显得其狼狈不堪,他颤声言道:“禀告周员外郎,小的的确与陆三娘私通,没有半分作假。”
周兴心知他是如此回答,嘴角的笑意不禁更加深刻了,冷哼言道:“看来不动用大刑,你是不准备说实话了!来人,烙刑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