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林管家艰难地找回自己的声音：“小少爷，这些东西是？”</p>
骆湛：“待会儿我发你一个地址，你找个离这里近的私厨菜馆，让他们以这个名单内的东西为原材料，做一顿午餐送到我给你的地址这里。”</p>
“是，少爷。”林管家再好奇也没多问，答应下来。</p>
骆湛：“用到哪些原材料也发给我，我会打包一份同样的，让来送的人带走。”</p>
“还有什么要特别注意的吗？”</p>
“嗯。”骆湛应，“第一点，来的人不要敲门，到门口给我打电话。第二点，这顿午餐的味道中等就可以，别做出什么餐标级别的。”</p>
林管家哭笑不得地应下了。</p>
交待完所有事情，骆湛在洗手间里十分缜密地把计划从头推了一遍，确定没什么纰漏后他才洗了手，走出洗手间。</p>
经过卧室间的过道，骆湛走进客厅，就见唐染正在厨房里弯着腰，摸索着找什么东西。</p>
骆湛走过去：“在找什么？”</p>
“我明明记得阿婆放在这里了……”小姑娘背对着他，听起来小声咕哝着，念念有词的。</p>
骆湛问：“要我帮你――”</p>
“啊，找到了。”小姑娘手里攥着什么转过身，因为太高兴了没注意，一头便撞进骆湛怀里。</p>
骆湛没事，唐染那小个子却正磕在他胸膛前。额头撞疼了不说，人还向后踉跄了步，被骆湛连忙伸手护回身前来。</p>
“没事吧？”等小姑娘站稳身，骆湛低下眼问。</p>
“没，没事，”唐染有点不好意思地揉了揉额头，“我没注意你走到后面了。”</p>
骆湛无奈，抬手摸了摸女孩微微泛红的额头，“你刚刚在找什么？”</p>
“这个！”</p>
唐染把手里的东西向上一举。</p>
“……”</p>
骆湛的表情蓦地滞住。</p>
几秒后，望着小姑娘手里的粉色围裙，骆湛轻眯起眼。</p>
“你找这个干什么？”</p>
“给你戴的。”唐染弯着眼角笑，丝毫不知道她看不见的黑暗里，某人的眼神表情已经危险到什么程度上了。“我以前想跟阿婆学做饭，这个是阿婆专门买给我的。”</p>
骆湛表情不善地看着这只粉色围裙，“我不戴。”</p>
唐染微怔，“为什么？”</p>
骆湛毫不留情：“丑。”</p>
小姑娘高兴的表情停住，然后慢慢黯了下去。</p>
“很丑吗？阿婆那时候说挺好看的……虽然我因为看不到菜的火候总是学不会做饭，但是还是把它留下来了。”</p>
女孩声音越来越低，头也跟着低下去。</p>
如果这双眼睛看得见，那一定黯得像没星星的夜晚。</p>
可能还是飘着小雨丝的。</p>
骆湛心里低低地叹了口气。</p>
他听见自己不甘又无奈地开口：“给我吧。……我戴。”</p>
女孩一怔，微仰起脸。过了两三秒，她的眼角重新弯下来，“那我帮你系吧。”“……”</p>
看着女孩恢复明媚的清秀面庞，骆湛叹到唇角那口气转成一声无奈的笑：“好，让你来。”</p>
粉色小围裙被骆湛自愿套上，两侧的系带则由闭着眼睛的女孩牵在掌心，小心地绕过骆湛的腰。</p>
休闲宽松的白衬衫被系带收紧，精瘦的腰腹线压在薄薄的白衬衫下。</p>
骆湛背对着唐染。</p>
但还是感觉得到，小姑娘的手在他身后轻系围裙的系带，小心翼翼的。</p>
“骆骆，我能系个蝴蝶结吗？别的我不会。”小姑娘忙活了一会儿，认真地念叨着，连自己喊了什么称呼都没注意。</p>
“……”</p>
骆湛没给她纠正，只看着冰箱门上隐约映出来的自己身后那道小小的影子。</p>
盯了片刻，他微垂眼，笑。</p>
“随你。”</p>
“……”</p>
.</p>
按照骆湛的要求安排下去以后，林管家仔细想了想，还是决定亲自去送这顿餐饭。</p>
他当即准备从骆家出发，只是急匆匆地离开前，正遇上了这几天住在家里的骆修。</p>
“大少爷。”林管家毕恭毕敬地见了礼。</p>
“林管家别客气。您和爷爷一样，叫我骆修就好。”骆修停住身，笑容温和，“您是准备出门？”</p>
“对，”林管家犹豫了下，想骆湛没说要隐瞒，便实话实说，“小少爷让人去一个地址送餐饭，说是要……”</p>
林管家简单几句，把骆湛那些稀奇古怪的要求说了出来。</p>
骆修原本准备随口应过就离开了，闻言眼神一停。须臾后，他侧过身，淡淡地笑：“什么地址？”</p>
林管家是骆老先生的心腹，对这两兄弟的真实情况比较了解，也并未避讳，就将地址给骆修看了。</p>
骆修不动声色地听完，视线一扫。见到和料想中完全重合的信息，他眼底笑意加深。</p>
“那林管家去忙吧。”骆修走出两步去，突然想到什么，停下来又转过身，“劳烦林管家给我弟弟带句话。”</p>
“您说？”</p>
“之前那件没聊完的事，如果他还有兴趣，那今天回来前就来找我谈谈。”</p>
林管家愣了下，还是点头，“好。”</p>
“……”</p>
一个小时后。</p>
从私厨餐馆拿了方方正正的多层古木餐盒离开，林管家按着骆湛给自己的地址和安全门密码，走进一栋陌生的公寓楼。</p>
目的地是12层中户。</p>
到了那户看起来挺普通的防盗门外，林管家给骆湛拨了个电话。</p>
没响几声，电话就被摁断了。</p>
林管家耐心地等了十几秒，面前的防盗门在他面前打开。</p>
是熟悉的清隽冷白的面孔。</p>
林管家微笑：“少爷，您要的午餐餐餐……”</p>
尾声扭曲。</p>
门后，还是那个冷冰冰懒洋洋的骆小少爷。</p>
唯一的区别，是他白衬衫前穿了件围裙。</p>
粉红色围裙。</p>
还他妈是hellokitty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