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恋爱日常（5）</p>
5.毕业季,求婚记。</p>
唐染和许萱情都是k市本地人，6月底的毕业季尾声里,她们就成了最后一批离开k大的学生。</p>
许萱情走的那天晚上，716寝室也只剩下唐染还在。</p>
她们宿舍楼对着k大校内的二号足球场，场地里开了最大的几层楼高的射灯，校学生会在那里办了毕业庆典，歌舞声在广袤如幕的夜空里回旋。</p>
空气里每一个因子都欢快而躁动，而这栋离着最近的毕业生的宿舍楼里，却透着莫名的安静和伤感。</p>
许萱情哭得眼睛很红。</p>
她站在716寝室敞开的门下，双手死死地抱着唐染,不肯松开：“我不、不想走了小染，我后悔了呜呜呜……我不想一个人到那么远的地方去工作,我想和你们大家在一起……我们回大一重读吧呜呜呜……”</p>
唐染的眼睛也湿潮,只是听了许萱情这样幼稚得孩子一样的说法又想笑，她最后只轻轻拍了拍许萱情的肩：“我们已经待在一起足够久的时间了，萱情,足够我们一直一直记得这四年。”</p>
“可我舍不得你们……”</p>
“再舍不得,生活也总要继续的。”唐染轻声安慰,“不是有人说过么,生活就是一场旅行。不同的人在不同的站点上车下车,我们遇见，相识，然后分开。在这些要告别的站点,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这一站的记忆妥帖地收好，珍藏起来。再出发去下一站,和新的朋友认识相见。这样到很久以后再翻开收藏，那些记忆依旧如新,就像昨天刚刚发生过的事情――这样不好吗？”</p>
许萱情哭着脸红着鼻头想了一遍，眼角一挤，眼泪再次溃堤：“不好，一点都不好，你这样说我觉得更舍不得更难受了！”</p>
唐染被哭得无措，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她抬头看向许萱情身后的走廊――两个男生站在外面。</p>
骆湛从方才就一直强忍着了，此时收到唐染求助的目光，他索性不再克制，黑着脸上前，把唐染从八爪鱼似的抱着她抹泪的许萱情那儿扒出来。</p>
“染染的眼睛不宜情绪激动和流泪，你难过自己的，别带着她一起。”</p>
许萱情顿时睁大了眼，哭诉：“骆湛你太没人味了！”</p>
骆湛：“……”</p>
走廊里另一个男生许青放，也就是许萱情在体育部的亲学弟此时见状，上前两步拍了拍许萱情的肩：“学姐，骆湛学长也是担心小染――而且，你再不跟我下楼，飞机就真要晚点了。”</p>
“晚点就晚点，晚点我就不走了！”</p>
“别啊学姐，这机票贵着呢，作废一张可是要很多钱的……”</p>
许青放这样缓声劝着，总算把许萱情的情绪安抚下去。</p>
再三告别后，许萱情还是在许青放的陪同下，拎着行李箱离开了。</p>
看着那道背影在长廊里一点点缩小，最后消失在楼梯间，唐染一直忍着没哭的眼睛还是慢慢红了。</p>
骆湛轻叹了声，把她抱进怀里：“刚刚我的话不是玩笑。不许难过，更不许哭。”</p>
唐染声音哽咽：“你这样太严格了骆骆，情绪又不是我自己控制得住的。”</p>
“我知道。”骆湛隐忍着，用最轻的力度抚过女孩的长发，“但你一哭我就什么办法都没了，所以只能这样‘威胁’你。”</p>
“你还说萱情了，”唐染憋着泪，低着声音躲在骆湛的怀里宣泄自己的难过，“这种时候，她那么难受，你那样说，真的有点过分。”</p>
“只有一点么。”骆湛垂眼，无奈笑问。</p>
“不……不止。”</p>
“嗯，我知道。”</p>
“你知道还那样说她的。”</p>
“因为知道，所以她那样直呼我的名字我都没跟她计较。”</p>
“……她直呼你名字了？”唐染回忆了下，慢半拍地想起来，破涕为笑，“萱情平常可怕你了，她一定是被你气得太厉害，才连学长都忘了喊。”</p>
骆湛低了低头，声音哑哑的，温柔带笑：“确定不是因为你么。”</p>
“应该，不是吧。”女孩心虚地没抬眼。</p>
见唐染情绪稍稍平复，骆湛心里也松下口气。他看了一眼已经变得空空荡荡的716寝室：“学校里不要住了。今晚先去我那里吧，离学校更近些，过去比较方便，好不好？”</p>
唐染设想了下自己一个人待在寝室里的感觉，心里一冷，她立刻点头：“好。”</p>
“那你简单收拾一点换洗衣物，我开车到楼下等你。”</p>
“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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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湛在k大校外那户私人住处，名义上是单身公寓，套内却是有两百平的大平层。</p>
平层内的装修风格和骆湛在骆家的卧室一样――进玄关开始便不见墙壁，除了必要的承重柱外，只以书架或者吧台作为隔断，分离房间。</p>
而唯一算得上有门有窗的，大概就是分别坐落在大平层两个角落，以磨砂玻璃封住的两间浴室并洗手间了。</p>
唐染之前也来过骆湛这处住处，但从未久留，更别说过夜了。</p>
进来以后她坐到沙发上，对着完全藏不住任何声音或者场景的吧台、书架，还有在后面若隐若现的房间，唐染莫名地生出点紧张。</p>
“我今晚，”唐染回身，问帮她拉进来行李箱的骆湛，“我今晚睡在哪儿？”</p>
骆湛将行李箱贴着“主卧室”的书架角落放好，闻言回眸：“我这里有三张床，你随便挑。”他一顿，不正经地笑了笑，“如果你想，那也可以选和我同一张。”</p>
唐染偷偷了他一眼，在被发现前收回目光，扫视了一圈：“这样看起来，好像都在同一个房间里。”</p>
骆湛走过来：“嗯，之前基本是一个人住，没有不方便。”</p>
唐染默然。</p>
骆湛给她倒上水端下来，这才察觉小姑娘诡异的安静。他一顿，坐到唐染身旁：“怎么了？”</p>
唐染抬了抬头，严肃认真地问：“基本是什么意思？”</p>
骆湛愣了下。</p>
须臾后，他垂眸失笑：“我们染染这是吃醋了？”</p>
唐染憋了憋气：“你之前说，你没、没有过女朋友的。”</p>
“嗯。”</p>
“那为什么是基……基本？”唐染攥紧手指，似乎紧张地盯着骆湛的眼睛。</p>
骆湛没忍心再逗她。</p>
他倾身过来，笑着揉了揉女孩长发：“你在胡思乱想什么？基本一个人，是因为偶尔谭云昶他们会过来借住一两天。”</p>
“……啊。”</p>
唐染懵了两秒，恍然应声。</p>
骆湛摸完以后没收回手，爪就搁在小姑娘的脑袋上，把人往自己这里勾了勾：“所以我们小姑娘刚刚到底想到什么了？”</p>
唐染脸一红：“没，没想什么。”</p>
“真没有？”</p>
“……”</p>
唐染放在膝前的手慢慢攥紧起来，到某一刻，她似乎鼓足了勇气，突然没什么征兆地抬头。</p>
凑近到女孩身前逗她的骆湛没防备，唇上拂过女孩柔软的呼吸和淡淡的清香。</p>
他身影僵住。</p>
而小姑娘红着脸停在离他极近的位置，乌黑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那骆骆觉得，我想什么了？”</p>
骆湛僵了好几秒，回过神他的喉结滚动了下，他自己退开几公分，狼狈地掠下目光。</p>
不等骆湛开口，唐染忍不住轻笑起来，语气难得带上点捉弄之后的俏皮：“果然。”</p>
“……果然什么。”骆湛抬起一双漆黑的眼，声音无奈而低哑地问。</p>
“有人跟我说，骆骆是只纸老虎，我不需要怕，招架不住的时候，有样学样地‘反击’回去就好了。”</p>
骆湛停了两秒，目光不善地轻眯起眼：“谁跟你说的。”</p>
唐染乖巧地看着他，没说话。</p>
骆湛把僵涩的思维从方才的“泥沼”里拉出来，思索几秒他就露出了然的情绪：“唐世……你妈妈说的。”</p>
唐染笑着点了点头。</p>
骆湛叹气：“你跟她属性不同，按你自己的方式生活，不用一味听她的。”</p>
“我知道，”唐染笑，“但在这件事上，妈妈没说错。”</p>
“是么。”</p>
骆湛手肘撑到唐染身后的沙发上，朝前压了压身，很轻易就把小姑娘迫进沙发角落里。</p>
唐染红着脸：“骆骆你不能恼羞成怒。”</p>
“我为什么不能？”骆湛刻意压低了下颌，微灼的气息轻拂过女孩的唇。他像是要吻上去，但又只是勾起嘴角。“刚刚不还说我是纸老虎，怎么现在又怕了？”</p>
“……”</p>
“知道我为什么是纸老虎么？”</p>
唐染原本白皙的脸此时几乎要红到颈上去，思考能力早就不在了，只艰难地最小幅度地摇了摇头。</p>
骆湛低笑，气息拂在她的唇上：“因为……”</p>
最后一点距离被泯灭。</p>
骆湛轻吻在女孩柔软的唇上，以最浅的力道摩挲过她的唇线，最后起身。</p>
“因为舍不得。”</p>
“？”已经阖上眼的唐染茫然地睁开眸子，只来得及看见那人把她的行李箱拉向书架后的大床。</p>
那声低哑的笑还萦在耳边：“总觉得我们染染还小，碰一下都要捏出点淤青来，所以舍不得。”</p>
“……！”</p>
唐染垂回眼，咬着唇轻声咕哝了句：“我才不小了。”</p>
“什么？”帮唐染归置行李的骆湛回身问。</p>
“没什么……”唐染抬头，“我想淋浴，那个是客用浴室么？”</p>
骆湛：“是。但你用另一个吧。”</p>
“啊？”已经起身的唐染不解地转回头。</p>
“客用那个有别人用过，主卧旁边那个，只有我自己用。”骆湛说完，自己皱了皱眉，“不过家政每天来做清洁，这个理由好像没什么道理……那还是随你喜欢。”</p>
唐染足足呆了十秒，才去行李里抱起自己的浴袍和换洗衣物之类的，然后慢吞吞地挪向了主卧旁那个浴室。</p>
“……”</p>
站在主卧的床边，骆湛嘴角无声地勾起来。</p>
可惜，十分钟后骆湛就笑不出来了――</p>
在浴室的灯光下，又经过飘在空中的水气的反射折射，磨砂玻璃根本无法藏住女孩的身影和曲线。</p>
更甚至连那抹白皙的体.色都完全无法遮掩。</p>
经历了无数种转移注意力的方法并且一一宣告失败以后，骆小少爷狼狈地“逃”进了另外一间客用浴室内。</p>
所以当不久后，换好睡袍的唐染从浴室里走出来时，就惊讶地发现骆湛已经不在外面了。</p>
通过水声和灯光判断出了某人在客用浴室里，唐染表现出完全不同于某人的老实，乖巧地窝进沙发里，给许萱情拨去电话。</p>
已经到达机场的许萱情平静许多，两人闲聊没几句，唐染就被套出自己在骆湛住处的事实。</p>
许萱情还记仇走之前的事，不满嘀咕：“刚毕业就把你接去家里，我看骆湛是没安好心。小染你可要小心点，别一不小心就被他骗进盘子里，当晚餐给吃咯。”</p>
“骆骆不会的。”</p>
“怎么不会，男人不都是那样么。”</p>
“……”唐染迟疑好几秒，还是红着脸把刚刚发生的事情说给了许萱情听。</p>
许萱情听完却更加狐疑：“这么违反本性，他不会有什么问题吧？”</p>
唐染一呆：“问题？”</p>
“哦，我不是说那方面的问题，我就是突然想起来，我们不是从篮球赛前那时候就奇怪，骆湛这个学期总好像有事在校外？”</p>
唐染怔了下：“他应该是在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