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她给那个孩子立下的四条规矩，却在今年用在自己身上。</p>

实在太可笑了。</p>

太可笑了。</p>

白芷与落槿望着跪在碧波轩堂屋外的颜氏，只觉得浑身舒服。</p>

跪在还未化掉的雪里，双膝上的温度会穿透本就不厚的服饰融化雪，之后雪水夹杂着碎冰会包裹住整个双膝，连带着两条小腿。</p>

从起初能倔强的挺直腰背的跪着，到后面寒风一阵一阵的刮起，人会被冻得嘴唇发紫，整个人止不住的颤抖。</p>

冷得会瑟缩，然后为了减少受风的面积，人会情不自禁佝偻起身躯，企图不让寒风刮着腹部一处。</p>

再后来，无论怎么弯下腰，都受不住冷风。</p>

饥寒交迫，睫毛上、发梢上会沾满碎雪，冻得耳朵、脸庞、四肢痛得不能言苦，直至毫无知觉。</p>

白芷懒懒打了个哈欠，坐在暖阁里，热得她不得不摘掉自己的披风。</p>

她靠在窗边，望着窗外跪在雪里的妇女，盯着她要跪满十二个时辰。</p>

姑娘说了，这个月例银翻倍～</p>

对面的落槿已经趴在茶几上小憩过去了。</p>

她要和落槿交替着盯着这个坏坏的大太太。</p>

无意从汀玉口中听说姑娘曾经也这样跪过，白芷只觉得心如刀割。</p>

那样的年岁，那样的天气，姑娘没死全是命大。</p>

而今日的大太太到底能不能活，也全看老天。</p>

……</p>

次日巳时，日光初现。</p>

曲径堂，王氏没什么胃口，早膳随意用了两口后便招来小琳。</p>

“你去碧波轩瞧瞧。”</p>

很快，小琳便愁眉苦脸回来。</p>

王氏一双眉紧紧拧在一起。</p>

“还在跪着？！”她的语气里充满了难以置信。</p>

目光之中是小琳用力的点头。</p>

“奴婢过去的时候，大太太都没有人样了。她的脸、颈子那儿全是青紫一片，都、都……都不像是活人了。”</p>

不像是活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