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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玦一怔他没想到,公输鱼不仅是知晓了他的一切,更是看穿了他的内心。而且是仅从外围一点蛛丝马迹的消息,便判断推演出了他欲行之事,并及时赶来,不惜跳崖阻其自绝、舍命相救。看来,他终究是没有将自己的心所托非人。
想到这些,一股按捺不住的欢喜漫上心头,他忍不住,笑了。方才面颊上的害羞绯色尚未完全散去,再加此刻的灿烂笑容,宛若秋公子偷采了春姑娘裙摆上的仙桃,装在自己的冠帽之上,既温雅而矜持,又张扬而绝美,还带着一丝不合时宜、难得长久的淡淡忧伤。
能得如此一知心人,何其幸也;无法与知心人厮守,何其不幸也。幸与不幸,同时袭来,那笑,便也是夹着苦味的。
见成玦微红着眼圈只笑不语,公输鱼更着急了,蹙眉,上手,一把抓住成玦的胳膊,盯着他的眼睛,追问道“可是因为你的身体?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病?陌鱼先生医术那么高明,也没有办法了吗?或者,我可以去求我姑母,她懂得很多奇门术法……世间那么大,何样异士遇不到,何样奇事不会有,只要活着,总能想到办法的,你为何要自己放弃呢?你不可以……”
不等公输鱼说完,成玦便将她拉进了自己的怀中,用一个拥抱安抚她的担忧与着急。
成玦抱着公输鱼,闭上了眼睛,两颗泪珠带着千般无奈和万般心疼自眼角慢慢滑落他该如何告诉公输鱼,他放弃,不是因为伤病无法医治,而是因为他不想再做一个吃人的怪物,他不想再继续那样活着。这些,他无法开口,他难以启齿……
公输鱼并不知道这些,只是一心想着如何才能阻了成玦自绝的念头,忽地想起刚刚在崖顶听到的晋王之言,遂,她忙挣开成玦的怀抱,伸手到成玦衣襟里,一阵胡乱摸索,将那只金步摇摸了出来,举到成玦面前。
“晋王说这是你母亲之物,怎会在他手里?或许他真的知晓一些当年旧事,你为何不多套问一些就与他动了手?你不是很想知晓你五岁那年朝凤宫里究竟发生过什么事吗?中元节之前,在国安庙里,你为你母亲奉盂兰盆供,你特意给我讲了你小时候那些零零散散的记忆,不就是想要我帮你追查吗?我有去查,只是尚无什么有用的线索,但你得给我时间呀,总能查出来的!你不能……”
“好,我给你时间。”看着眼前的公输鱼一心想留住他从而慌乱不知所措的样子,成玦委实不忍,只得松口,给公输鱼吃一颗定心丸。
以前,成玦只是能够确定自己对公输鱼的感情,却是无法从公输鱼晦暗不明的态度中确定公输鱼对他的感情,有些时候,他甚至自卑地觉得公输鱼对他只有利用并无感情,但是今日,当他看着公输鱼为了他义无反顾地跳下悬崖、不假思索地在落地前翻转身子为他作垫,他便是无比确定,公输鱼也是同样爱着他的。
在他遍布荆棘与艰难的人生中,能够找到一个值得被自己爱的人,何其不易?而同时竟还能让这个人也爱着自己,更是不易。老天曾待他以不公,让他尝尽了人间苦涩,却是又给了他这一点甜,让他遇到了公输鱼,便是足够了,足够他忍着那万般苦涩,继续活下去。所以,他答应了公输鱼。
公输鱼一顿,似没听清一般,问道“你,说什么?”
成玦释然莞尔,肯定道“本王允你了。暂时不死了。”
公输鱼皱眉“什么叫‘暂时不死了’?何意?”
成玦贴近公输鱼的脸庞,坏坏一笑“意思就是,想要本王不死也可,但是有条件。”
条件?公输鱼愕然“什么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