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输鱼不由地打了一个战栗虽说是中元节到了,有个把鬼影闪一闪不足为奇,可也不用这么猛吧?三具尸体就这么堂而皇之地从自己面前走过!!
这三具尸体是她与成玦从地下暗道里弄出来抛于罗汉堂后面才被常侍军发现的,而她更是亲眼目睹了这三具尸体被拂念解剖检验,自然不会认错,可,被解剖过的尸体,怎会又活了?
那战栗的寒意从公输鱼身上直接传到了与之紧贴在一起的班九身上。
班九垂目看了公输鱼一眼,依旧是至纯至净的宁定目光,倒是给了公输鱼些许慰藉。
还好有猫兄在,公输鱼觉得自己的胆子瞬间鼓了起来,笃定道好,就算是再厉害的鬼,小爷也要看看你们究竟是从何处的鬼门里爬出来的!
遂,公输鱼踮脚至班九耳侧,轻声道“跟上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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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消业山脚下的一处园子。青石围墙足有一丈高,黑漆杉木大门分为两主两侧。门楹挂了四盏大灯笼。四门大开,共有六人把守。门前铺了一条直通山下街区的青石子路。路上的车辙印记清晰,路两侧的草丛也多有被踩踏的痕迹,可见来往进出的人与车马相当频繁。
公输鱼与班九一路尾随三具能够行走的尸体来到此处,眼见着那三具尸体从正门大模大样地走了进去,而奇怪的是,那些守门之人竟是连问也不问,仿佛没看见一般。
二人于门侧的树丛里驻足,并没有贸然跟上去。
公输鱼蹙眉思量,守门之人的这种奇怪反应有三种可能一是他们眼睛瞎了,谁都看不见;二是他们与这三具尸体相熟,熟到连招呼都不用打;三是他们根本就看不见这三具尸体,只有她和班九能看见。
若是第一种可能,那么她与班九也大模大样地跟着走进去,守门之人应该也不会阻拦了吧?然,这种可能性存在的几率实在太小,打草惊蛇可就糟了,还是不要冒险为好。
遂,公输鱼对班九做了一个手势。
班九即刻跳上了旁边的大树,立于树梢,轻似风、隐若影,载沉载浮,远远查看了一下园子里的情形大门后面的一条主路直通二厅和后面的堂室。主路两侧也没有设置什么景致,全都是用木板夹起的侧屋。看上去不像是居住所用,倒像是某家货栈设在这里的仓库。
观察过后,班九下了树,携起公输鱼,施展轻功,避开守门之人,悄无声息地飞越整个园子,落在了二厅的房顶上。他指了指下面,与公输鱼示意,刚刚查看到那三具尸体进大门后便是直接入了这二厅。
公输鱼点点头,随即便轻车熟路地启开了一块四棱青瓦,探头朝下方看去。
穿过横竖的梁木藻井,但见厅里灯烛明亮,看得非常清楚,却是空无一人!
哎?公输鱼不禁皱起了眉头奇怪,如何没人呀?以猫兄的功力,断是不会跟丢的,除非是……厅里有密道!
想到这里,她朝着旁边的班九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下去瞧瞧。”
二厅正门前虽无人把手,但廊下亮着两盏纱灯,将厅前的一小片区域照得通明,从正门入显然不是上策,相较之下,被这一小片亮光衬得更显黑暗的两侧窗牗,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制定好了路线,二人便翻身下了房顶,借着纱灯之外的黑暗为遮掩,轻手轻脚地走到了二厅的侧窗边,本想自这里进入,伸手一拉才知,这窗竟是从里面栓住了。
咦?这刚刚入秋,天依旧闷热得很,栓窗作甚?里面当真是藏了些见不得人的鬼东西吗?看来,还是得用到自己的老本行了——溜门撬窗。这自然是难不倒机关小能手公输鱼,就见她从袖中随便掏出一枝细木锥,三两下便开了那窗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