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立时鱼贯而入,落地环顾,见此厅内四角皆燃着烛,几案展架一应装饰也算齐全,表面看,倒像是个商贾待客之所。
公输鱼的目光最终落在了西北角的那根烛火架上。
这根烛火架,落地三尺高,是常见的桐花架,一架十八盏,与厅内的其他三根烛火架一模一样,并无异常。
但公输鱼的眼睛能看到的东西,从来与常人不同——此架上,十八盏烛托中,第三盏烛托和第九盏烛托,下面撒落的烛泪稍微有点多,边沿处也较为平滑,虽不明显,但足以说明,这两盏烛托,被触碰的次数最多。
公输鱼伸手,同时捏住那两盏烛托,一触的刹那便感觉到了机关果然就在这里。
她细查那两盏烛托下面的磨损微痕,判断出了正确的旋转方向,将它们同时,却逆方向,旋转了一周半。
“嚓”的一声轻响,从北墙的博古架里传出。
班九上前试着推了一下,原本是被固定住的博古架,现在竟是已经可以动了。
推开博古架,曝露在他们面前的,是壁上的一扇拱形小门。站在门外,只能看见一截延伸而下的阶梯,幽森空洞,宛如地府入口。难道,这就是那三具尸体消失之处?
班九看了公输鱼一眼。
——进去吗?
公输鱼冲他一扬眉角。
——你怕呀?
班九移开眼神,不再回应,已是撩衫而下。
公输鱼翘起唇角笑了笑,紧随其后往下走。
二人还没走出几步,上面那博古架便自动回复了原位,将壁门堵死了。
内里顿时变作一片漆黑。
虽然身上有火折子,可是在这般不明朗的情况下也不能贸然擅用,容易暴露行踪,遂,他们也只得在黑暗中摸索前行。
条石垒砌的阶梯一路向下,倒也顺当,并无磕绊。
“猫兄,你说,这大中元节的,咱们追着三只鬼,就这么一路朝下,会不会真的走到阎罗殿里去呀?也不知道阎王长什么样儿、何等秉性,好不好相处……哎对啦,你还记不记得,咱们小时候,一起偷跑去堂子里听话本,那说书先生讲,奈何桥上的孟婆,最喜欢引诱长相清秀的男子了,一会儿若是遇上了,你可别把不持住啊,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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