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别激动!您看现在怎么办啊!”
秘书有点儿害怕。
“你走吧,还是刚才那会儿说的那句话,能逃多远逃多远!”
解宫海感觉绳索越勒越紧了。
“我哪有什么地方逃啊,这会儿,跑回家,他们再去我家抓我,在孩子面前,我这个爹还要脸啊!”
秘书哭丧着脸说。
“你逃出境吧,我这有钱,你要多少”
钱现在在解宫海手里,就是滔天之罪,留给后人的就是无尽的嘲讽。
“谢谢您,我不想逃了,我要是被判刑,刑期不会过20年,如果积极退赃,也许不到十年,我就能出来,要是现在逃出去,我这辈子就再也回不了家了。”
秘书哭丧着脸说,他悄悄地比对了,已知贪腐嫌犯的刑期。
“对,你和司机都罪不至死,一会儿司机回来,你要拉住他,和你一起自首,把责任都推到我身上就行。”
解宫海现在是死猪不怕开水烫,虱子多了不痒。
这会儿,再没人能帮自己。
他把枪挂到了脖子上,站起身来,走回服务台,拿起酒瓶和两个酒杯,又走了回来。
“那怎么可以那样我们还怎么做人啊。”
秘书觉得那么做人品太差。
“无所谓了,反正也是死,我不会让他们活捉的。”
解宫海放下酒瓶和酒杯,挥了挥手里的枪,接着故意口吐狂言说:
“杀一个够本,杀俩赚一个。”
这把秘书吓坏了,负隅顽抗,自己哪受得了。他只是秘书,不是死士门客。
“这行吗”
“你一会儿,就出去,等他们上门,告诉他们我手里有枪,有子弹。”
“我不想告密。”
“你不是告密,你是在帮我,我希望被他们打死,自杀太难了,我下不去手。”
解宫海哭了,什么尊严,要死的人,还要假端什么!
他虽然没有看见土狗费自杀的惨状,凭着耳朵里听到的,炸裂的枪声,他一闭眼就能看到。
上吊自杀,他更不敢,小院那棵歪脖树上,那个女人自杀的样子,同样可怖。
“您为什么想到自杀呢您坦白了,未必就死啊,还有那么多人能帮您呢!”
秘书不死心地劝说着解宫海。
“咳,你天真了,想我立即死的人更多!”
解宫海看透了人生。
“那您让他们打死,还如他们的意”
秘书觉得解宫海没糊涂。
“我才不会如了他们的意,他们见死不救,甚至落井下石,我怎么会帮他们呢,我留下了我知道的所有罪证,我在我的保险柜里,留下了五万字的悔过书,谁都跑不了。”
解宫海倒了两杯酒,自己端起来又是一口干掉。
“那您还让我清空手机”
秘书拿起酒杯抿了一口。
“患难见真交,我是怕你伤了真正的朋友。”
解宫海觉得秘书搞到了不少有用的东西。
“现在帮助咱们的人,也都是名单上有的人,一条线上拴着的蚂蚱,他们也是为自己发愁,抱团取暖呢!”
秘书不以为然,真要销毁了罪证,自己就是负隅顽抗,失去了轻判的机会。
“好吧,随你吧,你去打开大门等吧,记住,如果我真死了,别给我穿带毛的衣服,我要穿棉衣!”
解宫海提了一个莫名其妙的要求。
“为什么”
秘书疑惑地问。
“老家的规矩,穿毛的,投胎会变毛毛虫!”
解宫海解释着。
秘书听完,没有表态,他拿起杯子里的酒,又是一口而尽,说了一句:
“您多保重!”
他就走了。
解宫海连续喝了三杯酒,情绪开始亢奋了。
他穿上呢子大衣,把子弹夹从裤兜里掏出来,塞入枪柄里,把子弹顶上膛,走出了密室。
他走过回廊,回到了自己后院的豪华套房。
他从柜子里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棉衣、棉裤、棉鞋、棉袜和棉大衣。包括里面的布内衣裤,款式和普通农民工的一样。
人死了,保暖的棉服也不能糊弄,无论是地狱,还是天堂,都不会暖和。
一辈子,就这一次,别冻着。
穿好衣服,他也不困,有了三大杯酒打底,他还挺精神。
他把枪挂到了脖子上,走到穿衣镜前,打量了一下自己。
虽然是红脸,但没有一点意气风发地样子,更像战场上的逃兵。
人靠衣服,马靠鞍。
没有了衣服,也没有了副市长的派头了。
他走回密室外的时候,他听到了院子里的那两条狼狗,突然狂吠起来。
他的心里一紧,这回是终于来了。
他迅速地跑到假山后面,趴在假山石上,拿着枪,警惕地看着大门和边门。
突然女经理从小边门里,慌乱地跑了进来。
她直接推开了密室的门,叫了起来:
“七先生!七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