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颜见她一改之前的恶言相向,今日竟分外的温婉,便由她拉着手细细查看,直到,在萱薏的腰间,她看见了御贤王爷的玉佩,她心中登时一疼,昨夜里在秋府,她和神医坐在廊子底下说话的时候,她还揪着这个玉佩穗子呢。
萱薏见她瞧见了玉佩,便轻呼一声,连忙将玉佩掩住,“妹妹盯着玉佩看,可是认得这玉佩?”
秋颜颔首,“是御贤王爷的玉佩。”
萱薏慌张道:“不,不是御贤王爷的。妹妹不要多想啊!我今儿也不是从药阁内殿出来的,我我真的只是路过这里。”
秋颜见她表情隐晦富有深意,她得神医口传教授,对男女事大抵知道了些表面,萱薏的表情明显是和神医发生了男女故事,她压了压衣襟的小老虎荷包,手指手心的针眼又作痛了,她轻声道:“哦。我知道了。公主若是没有吩咐,属下先告退了。”
说着,秋颜便将手自萱薏手心抽离,准备入药阁内院。
萱薏如慌张似的,连忙拉住秋颜的衣袖,将她阻住,“妹妹,可是要去询问御贤王爷关于玉佩的事情?”
秋颜抿了抿唇,没有与萱薏说话,爷对她坦诚,她一问就知道究竟,她是想问来龙去脉的,她素来直来直去,藏不住事。
这枚玉佩是御贤王爷出生时他母亲给他的满月礼,她是他的未婚妻,他都没有将此作为信物送给她,她是挺想知道,为什么这么重要的玉佩在萱薏的腰里悬着。
萱薏看了看秋颜的面颊,见她有黯然神伤之状,又道:“不曾想竟被妹妹撞见了。我我便实话说了吧。”
“实话?”秋颜心底一沉,“公主何意?”
“妹妹,实际这事情都怪我。是我昨夜里求御贤王爷留我在殿内过一夜,求他赐给我一个孩子。作为交换,我永远离开他的生命。我甚至当着他面退了衣衫求他很久,男人嘛,通常抵挡不住的。女追男,隔层纱。”萱薏说着,微微一叹,“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啊。”
秋颜眼眶一涩,手禁不住打颤,回想起神医与自己几回亲近时都情难自控的样子,她倒信了萱薏五六分,爷也会问萱薏‘怎么是好’吗。
“公主你你退了衣衫。”
“是。”
“爷爷他真的给了一个孩子与您?”
“是啊。你知道怎么给我孩子的。对吗?需要我给你讲一下经过吗。”
秋颜垂下了眼睛,这种事情倒也难以启齿,“不必。”
萱薏眼底有得色,但也被深深刺痛,秋颜必是和沧淼有过亲近,不然如何知道怎么受孕呢。但秋颜年轻,感情上简单,她拿捏秋颜拿捏得轻松极了,看着秋颜快哭的样子,她心里舒服极了,为什么总是我落泪啊,凭什么。
“御贤王爷一心爱你,对我无半分心意。不过为了和你永远在一起,他便答应了和我过一夜。让我承欢几回,以保证得了子嗣,这一晚上啊。”说着,萱薏就停了下来。
秋颜冷声道:“够了。”
萱薏继续说道:“并且,他兴起不能收拾,你知道的,他面上温和,私下里深谙情趣,早与你说过,他无度。昨夜,我与我的丫鬟尔容,一起与他侍寝了。此事,我希望你不要怪他。因为,他也是想摆脱我,更好地和你在一起。”
秋颜眼眶红了,她单听萱薏这样说就觉得心中难受,和公主在一起已然使她心伤,怎么还有尔容啊,素闻皇室乱,可神医素来洁身自好啊,怎么会如此,“他他和你还有尔容一起,一起歇了。爷他不是这样的人。”
尔容在旁复议,“主子的意思,我们做奴婢的不敢不从。”
秋颜将手攥了。
萱薏对秋颜温温笑道,“我是一国公主,我没有必要拿我自己的清誉开玩笑的。妹妹,你万不可因此事而和御贤王爷退婚啊。他都是为了和你在一起。再有,男人开一次小差,出轨一回,没什么大不了的。你父亲,不也有多房妾室吗。”
秋颜的心里丝丝缕缕的剜痛着,“你为什么将此事告诉我。”
“我坦白,是因为爷他说了,若是教你知道了,他会杀了我和我腹中孩子。今日被你撞见玉佩,我才不得已将事实告诉了你。”萱薏眼尾睇了眼秋颜,“妹妹,祝福你和御贤王爷,婚姻美满。我和我腹中的孩子,会永远离开的。我用的我退出,成全你们的幸福。”
秋颜凝着萱薏,竟无话可说。
萱薏厉了声色,“请你!也高抬贵手,放我还有我腹中的孩子,一条生路。不要厚颜无耻的去沧淼面前装可怜,说你知道了玉佩的下落,让他来杀我。你那样很恶毒,很卑鄙,你知道吗!”
秋颜看了看萱薏的腹部,神医他他当真将小宝宝送进萱薏的肚子里了,还有那个尔容也可以得到他的宝宝吗,都也可以吗。不是说只有我可以吗。
“护国公,怎么不说话啊!”萱薏瞪视着秋颜,“看起来,你就是一个恶毒的人,你是要告诉沧淼,让他杀了本公主,是吗!你不满意他息事宁人,和我用这种方式和解,对吗!”
“属下并非恶毒之人,我没有要拆穿让爷难办,更没有要杀你。若是爷许你玉佩,我无话可说。”秋颜觉得喉中竟有腥咸铁锈味,她静了片刻,将事情埋在了心底,“我没有要问爷此事。我不会对他提及此事的。”
“那么就谢谢你不杀之恩了。”萱薏扬了扬戴着护甲的手,算是与秋颜行了一个作别礼,而后便离开了,心想成什么亲啊,秋颜不作病死了才怪呢,让本公主不如意,大家就都不如意。
秋颜隐隐有胃痛之感,喉间涩然难忍,眼睛隐隐有红迹,加上学习刺绣一夜未眠,竟有晕眩之状。
她将步子迈入了药阁,刚到寝殿门处,便听内里有说话声,她便在门外住步,准备敲门,还没敲响,便听子芩的声音传来:“爷,为了娶护国公为妻,昨夜里你们三个人,通宵达旦,忙了一宿,直到清早里那二位才走。您累坏了吧。”
秋颜登时双腿如同灌了铅,三个人,是指爷,萱薏,还有尔容吗。
沧淼温润的嗓音里带着疲惫,“别说通宵达旦忙一宿,忙两宿也可以。只要能娶得娇妻。做什么不可以?”
秋颜呼吸一窒,犹如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