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个班长,她根本就是个保姆。
如此沉默不言,如此任劳任怨。
他伸手要接过她手里的垃圾,若月却往后一躲,“这是垃圾。”
“我知道,给我吧,我车停在那边,我去丢,顺路。”
若月看着他,心里微微的感动,这三天来,每天同学离开后都是她收拾垃圾,哪怕连李慧也没有帮过她,她早已习惯了没有人看得见她。
可雷穆阳,却对她伸出了援手。
她微微的笑着摇头,诚心诚意,“谢谢你,不用了。”
雷穆阳看着她脸上真诚的笑,唇边的笑意带了几许好奇,“你这个人可真是奇怪,这些工作明明都可以安排别人去做的,你为什么非要揽在自己身上?”
若月没说话,笑容里有些无奈,她不是非要揽在自己身上,是她不知道怎么开口去支配别人,她始终觉得,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天赋”,有人的天赋就是“沟通”和“交流”,而她的天赋,大概就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与自己和平共处吧。
雷穆阳见她不说话,微微挑眉,“你知不知道,说不出口的‘拒绝’,最后都会变成‘默认’,开不了口的‘支配’,最后也都会变成‘理所应当’,你把所有事揽在自己身上,万一出了问题,别人思考的不是‘这是否是你应该做的’,而只会是‘为什么你做不好’。”
若月看着他微微一愣,有些意外他会说出这样的话,她垂下头,不知该如何辩驳,只能看了看他的脚,“那……需不需要……我送你去医院?”
雷穆阳笑起来,真是个读书读傻了的傻子!
“不用,你去吧,我待一会儿就走。”
若月点点头,转身要离开,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雷穆阳笑笑的看着她,“想明白我说的话了?”
若月摇头,“我只是想问……你为什么要跑?为什么受伤了,却要坚持比赛?”
雷穆阳目光里有几分认真,“如果我说,是因为除此之外我也找不到什么事是自己能做好的了,你信吗?”
若月看着他怔了怔,许久之后才点头,“除了学习之外,也没有什么事是我能做好的了,再见。”
雷穆阳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唇边的笑意淡下来,“喂!”
若月回头,雷穆阳的手一挥,一个小物件在空中划过一条抛物线来到若月手中,若月看了看,是那枚5000米的银牌,在阳光下闪着银白色的光。
“不嫌弃的话,送你了,就当是为了……我们什么都做不来,也什么都做不好吧。”
若月笑起来,什么都做不来,也做不好?
她喜欢这个形容。
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收到来自同学的礼物,她笑着点头,“谢谢。”
雷穆阳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她背着大大的书包,光用看的就能感觉到沉,两条肩带搭在她薄薄的肩膀上,总让人有一种书包要把她压弯的感觉,她从夕阳里走到阴影中,她那小小的身影,仿佛要被阴影吞噬掉一般。
他笑着叹了口气,那么不懂得反抗,是要被欺负的啊,这个世界那么肮脏,如何会善待你内心的纯良?
真是个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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