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东徽急急的下楼离开,头也没回,雷穆阳从角落里爬起来,抹掉了嘴角的血,心中却气愤难忍,“雷东徽,你枉为人父!为了我好,让我不要当流氓,那你为什么要当?!有本事,你也把那些过往抹掉,让别人无话可说啊!”
若月站在楼梯转角,看着雷穆阳脸上破碎的伤痛心疼不已,她想下楼去劝解雷穆阳,可身后却忽然有人拉住了她,她以为是妈妈,拼命的要挣脱,可半天都挣不开,她回头,看见陈旻臻一如既往冰冷的脸。
“你拉着我干什么?”
陈旻臻看了一眼楼上,“你妈到处找你,你如果不希望流言更难听,就从另外一把楼梯离开。”
若月看向楼下的雷穆阳,还是要往下走,陈旻臻一把拉过她,“你现在去,他是觉得你体贴,还是觉得你厌烦?你最崩溃的瞬间,希望给别人看到吗?还是你觉得自己在他心里足够特别,他所有的脆弱,都想跟你分享,嗯?”
陈旻臻问得若月无话可说,时间临近上课,消防楼梯上也有不少同学,楼上传来着急的下楼声,如果和妈妈碰了面,免不了又是一阵争执,这些争执最终都会变成难听的言语,从同学之间又回到自己身上,若月想了想,最终还是和陈旻臻一起跑向了另一把楼梯。
林贞找不见人,在两把楼梯上来来回回,耳边传来上课铃声,她去到一班教室门口,见若月坐在课堂上,忍下心里的气,回了家。
若月用余光瞥见妈妈离开,终于放下了心,她的目光看向最后一排空缺的座位,心中失落不已。
这一中午,发生的事实在太多了,她刚才在楼梯间只看见雷穆阳和他爸爸争执,他们说话的声音很小,她听得并不真切,大致听见了“妈妈”二字,还听见雷东徽让雷穆阳离她远一点。
她黯然神伤,觉得雷东徽和那天在电话里很不一样,不过,便是任谁见了她的妈妈,都会让自己的孩子离她远一点吧。
老师在讲台上讲知识点,她却一个字也听不进去,看着面前的课本,想到妈妈凄厉的目光与言语,心里闷得喘不过气来。
她过往只觉得她应该听妈妈的话,她是学生,应该好好学习,可如今的境况却让她觉得,过往的一切努力,都是枉然,那些挑灯夜读的辛苦,那些乖顺的态度,竟也变成了深深的讽刺。
她最珍视的东西,成了妈妈手中锐利的武器,那她,又何必再如过去一般顺从?
她合上书,再也不看课本,刻意回避课堂上老师的讲解。
一个人若想伤害一个人,是不会找不到武器的,尤其是深切了解彼此的母女之间。
妈妈可以如此伤害她,那么她想,她也定然能找到自己称手的武器,还以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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