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中同学相拥庆祝胜利，雷穆阳气喘吁吁的躺在地上，身体疲惫得像是灵魂已被抽离，全身瘫软不止，不多时，身边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对着他伸出了手，他搭上他的手，他拉起了他。

李学恺手上用力，雷穆阳往前倾，靠近了李学恺怀里，李学恺紧紧的抱着他，他也伸手搭上他的肩，眼眶微红，“对不起……”

“别说对不起，你尽力了……我也尽力了。”

雷穆阳没说话，和小恺的拥抱像是恍如隔世，他脑海里，都是小恺过去笑笑的样子，心里却涌上无尽的悲伤。

不是所有的相聚都是释怀，相聚，绝大部分，都是为了分离。

“欠你的……我都还给你了，雷穆阳。”

李学恺的声音微微哽咽，雷穆阳的热泪亦忍不住，急着摇头，“你没有欠过我，是我欠的你……”

“雷穆阳。”

李学恺打断他，轻声的笑，“你真的……曾经是我最好的朋友，但请你原谅我，我真的……没有办法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我……忘不掉。将来，我大概也不会再有你那么好的朋友了，所以，答应我……就算将来我不在你身边，也好好生活，好吗？”

雷穆阳没说话，不舍又愧疚的眼泪顺着眼角落下，除了抱紧小恺，他什么都说不出口。

“我已经……决定往前走了，冯若月说得对，我们不是只有过去，我们……还有将来，你也不要再留在过去了，你也……往前走吧，好吗？”

眼泪打湿了雷穆阳的脸庞，他嘴角浮起讽刺又安慰的笑，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会有小恺来劝解安慰他的时候，小恺……

是真的长大了。

人果然，只有在痛苦里，才能学会成长。

他过不去，只是因为没有办法接受，小恺的痛苦，是他给予的。

李学恺松开手，放开了雷穆阳，最后一次如过往一般看着他笑，双眸里却闪着泪光，“别再跟你爸生气了，因为当某一天，他忽然离开了你的时候，你的记忆，会永远停留在那些愧疚的瞬间，可遗憾的是……你再也，再也没有办法……跟他说一声抱歉，更可怕的是，我们完全不知道……那一天，究竟什么时候会来。”

眼眶里的泪水忍不住落下，李学恺抬手抹掉，眼含热泪却笑笑的拍了拍雷穆阳的肩，“再见……我最好的朋友。”

再不回头，李学恺转身离开，他的背影坚毅而决然，已不是过去记忆中的孩童模样，他离开的不是这片他们曾经熟悉的球场，他离开的，是他的生命。

雷穆阳低下头，眼泪大滴大滴的滴在草地上，抑制不住的想痛哭出声，从那天开始，他就知道，他们回不到过去了，可小恺愿意再和他并肩，和他道别，已经是他想也不敢想的奢望了。

他抬眼看向场边，就在他的正前方，若月就站在那里，定定的站在他的前方，满脸都是泪，宛如他千百次的梦里一样。

他再也忍不住，朝着她狂奔而去，顾不上老师和同学的目光，紧紧的把她搂进怀里，若月的头撞在他胸前，仿佛撞进了他心里，他用力的抱紧她，如同回到了每一夜的梦里。

“谢谢……若月，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谢谢你为我找到那扇门……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