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午，若月都留在陈旻臻家，晚上吃完了饭，二人站在楼顶上，若月抬眼看着通红的天空，骤然就想到了一年前那个雪夜，悲伤的她和雷穆阳在家门前的路口紧紧相拥，她本以为那会是他们人生中最疼的一个夜晚，没想到一年之后，竟然是这样的物是人非。

陈旻臻看了她一眼，也猜到她在想什么，“就不能不想他吗？”

若月看了他一眼，无奈的笑，“思想，是能控制的吗？”

“如果你想的话。”

若月笑着叹了口气，“如果我能有你一半理智，也不至于次次都哭成这样了。”

陈旻臻心里酸涩，也叹了口气，二人沉默了很久，他最终还是憋不住心里的话，“若月……你后悔吗？”

“后悔？”

“嗯。后悔认识雷穆阳，后悔……喜欢他。”

若月想也没想的摇头，“我不后悔。”

陈旻臻不解的皱眉，“可是，如果你不喜欢他……”

“如果我不认识他，我依旧还活在自己的桎梏里，活在我妈妈手里线的那一端，活在……”她的声音顿了顿，没有往下说，叹了口气，“总而言之，如果没有他，我不过……是个不知道生命为何物的高级机械生命体罢了。”

陈旻臻没说话，胸口堵堵的，他深呼吸了好几口也抚不平堵在心里的酸涩，若月笑着回头，拐了他一下，“你忘了，高一开运动会的时候，你不也欺负我吗？”

“胡说！”

陈旻臻顿时瞪眼，“我什么时候欺负你了？”

“你不写小报，害我被骂，被撤班职，这难道不是一切的源头吗？”

若月说得玩笑话，陈旻臻却听得苦涩不已，“好吧，我真后悔，那时候为什么要给你这样的机会。”

“什么机会？”

当然是给你跟雷穆阳熟识的机会咯。

若月不解陈旻臻心意，不在意的笑，“我开玩笑的，我当然知道你不写小报是临时有事，你大概是急着回家照顾你妈妈吧？”

陈旻臻没回答，若月了然的笑，羡慕的仰头看天空，言语里满是羡慕，“你有这样的妈妈，真好。”

陈旻臻意有所指的笑起来，“你要是喜欢……分你一半好了。”

“这怎么分？”

“你也可以管我妈妈叫妈啊！”

“胡说八道，哪听过妈妈也能分别人一半的？”

“怎么没有，如果……”

如果我们结了婚，我妈妈，不就是你妈妈吗？

陈旻臻顿住了声音，看向若月的双眸里是克制的深情，若月笑着仰头看他，“如果什么，你倒是说啊！”

“没事。”

他笑着别开头，在心里叹了口气，从怀里拿出个小东西，塞进若月耳朵里，若月愣了愣，耳朵里传来音乐声，她疑惑的拿下来，是个耳机，“这是什么？”

陈旻臻笑，“p3啊！这你都不知道？！”

若月无奈，“我当然不知道，我一个连电视都不能看的人，那些新闻啊什么的，都只是路过的时候听了一耳朵……p3……就是那种可以随时随地都听音乐的p3吗？”

陈旻臻笑着把两只耳机都塞进她耳朵里，她顿时就听不见外面的声音，整个世界都伴随着音乐，背景音乐里传来一道通透婉转的声音。

“需要阳光的宝贝，我的向日葵，只在阳光下灿烂，善于激情中优美……”

若月惊喜不已，拿下耳机，“这是谁的声音，好好听！”

陈旻臻微眯双眼，带着丝丝鄙视，“王菲你都不知道？！”

若月细细回想，过去李慧跟她说过这个人，可言语并不好听，说她跟比自己小十一岁的男明星相恋，又分手，又复合，拉拉扯扯几年之后，转身就嫁给了另一个男明星，还生了孩子，她还给她看了一些杂志上的照片，她见过王菲和那个小男朋友在一起的样子，她并不觉得她有多出格，因为她看得出来，她很开心，也很快乐。

是过去的她从未企及过，也从不理解的那种，自由的快乐，此刻再回想起来，那样的快乐，不就像她和雷穆阳在一起的时候一样吗？

她顿时就来了兴趣，“王菲那个小男朋友，叫什么名字？”

“谢霆锋。”

若月点头，“对……我想他们，一定很相爱吧。”

陈旻臻微微皱眉，“可他们分开了，王菲嫁给了别人，还生了孩子。”

若月没说话，心里涌上薄薄的哀伤，再把耳机塞进耳朵里，已经是另一首歌了。

“旋转的木马，让你忘了伤，在这一个供应欢笑的天堂，看着他们的羡慕眼光，不需放我在心上……”

她重新拿下耳机，看着远处的灯火，想到雷穆阳，掩不住微红的眼眶，“分开，也不能代表不爱，我更愿意相信他们是有苦衷，情非得已，我想，对他们来说……爱的意义，大概已经超越相守，而是珍藏在心底了吧。”

陈旻臻的笑容顿了顿，搂住若月的肩，“马上过年了，又收了礼物，就别那么悲伤了吧？”

“礼物？”若月惊讶，“这……我不要，这很贵吧……”

“你就拿着吧！”陈旻臻笑着把p3塞进她包里，“这个东西已经过了很贵的时候了，如果我没猜错，不远的将来它就会被手机代替，所以，你就拿着吧！”

若月疑惑不已，拿出口袋里的折叠手机，“为什么会被手机代替？”

“因为网络往移动端发展了啊！”

“网络不是早就有了吗？”

“我说的是往移动端发展！不远的将来，会是互联网移动端腾飞的时代，会是不管身在何处，都可以和朋友无时无刻都联系的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