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头一样资料,就是当年监管场所开具的“释放证明书”,再之后是一份在职证明和一份项目计划书,还有不动产权证和两张银行卡。
他拿起释放证明书,“叔叔阿姨,这是当年监管机构刑满释放开具的证明书,证明书上明确写明了我是因何入狱,何时出狱的,我并非阿姨口中的‘杀人犯’,王皓的离开跟我没有任何关系,那天在露台上,只有我和他,他要跳下露台,我冲过去是为了要救他,他脖子上的伤痕和他碎裂的校服就是证明,关于这件事,年后我会去派出所开一份详尽的证明,绝不撒谎。”
林贞和冯天安没说话也没看他,二表姑和周淑莹听着他旧事重提,好奇多过了惊讶。
他又拿起了在职证明,“出狱之后,我过了一段漂泊的日子,也一度没有人生方向,可后来,我回到了我妈的公司,有了一份工作,这是公司开具的在职证明,上面有我的职位和工资。”
林贞回头瞟了一眼,两份证明都盖着公章,可职务是什么她看不清,只看见月薪那一栏是一串长长的数字,她别开目光,告诫自己不要被他带进圈套。
雷穆阳垂下眼,嘴角带了一抹笑,继续拿起项目计划书,“这份项目计划书,是乐宜集团……也就是我所在的公司新项目的计划书,项目位于我们市周边的一个小城市,是由我和乐宜集团合资开发的项目,我在这个项目上注资一千万,持股百分之六十,项目运营之后,按持股比例分红,这个项目,是我这次回来的主要目的之一。”
他提到“一千万”的时候,惊讶在所有人脸上一闪而过,周淑莹和二表姑互相看了看,没说话,冯天安和林贞脸上除了有惊讶还有意外,他们家当年早就败了,他怎么可能有那么多钱投资,指定是骗人的!
雷穆阳心中早料到他们的想法,把项目计划书翻到最后一页,“这是项目计划书的原件,有股东大会成员签名和公司公章,当然,也有我的签名。”他回头看周淑莹,上下扫了一眼,淡淡的笑,“周小姐应该常见这样的计划书,帮着看一看吧。”
周淑莹自己心里也好奇,伸手拿过计划书看了看,抬眼看林贞,“是真的……是原件。”
林贞依旧冷着脸,还是不说话,雷穆阳拿起不动产权证和银行卡,“最后,这是我所有的资产,这两本不动产权证,一本是写字楼的,一本是别墅的,写的是我和若月的名字,我的工资卡密码,是若月的生日,而这张银行卡,是我妈的银行卡,她的资产目前由我代持,她曾拿走了我爸爸留给我八千万的遗产,我会从这张卡上划八千万的余额到我卡上,然后我的卡,由若月保管。”
雷穆阳怕他们觉得他是吹牛的,打开了手机登录了银行账户,调出了余额,放在林贞和冯天安面前。
众人脸上的惊讶再也掩不住了,林贞和冯天安都愣了,八千万,他们这辈子只在电视上听过这种数字,看着那一串数字,他们觉得数都数不明白,周淑莹和二表姑也惊了,八千万余额,是多大规模的生意个人银行账户上才能有八千万的余额!
更何况还有那套市中心的别墅和写字楼!
林贞强迫自己回过神,清了清嗓子,刚要开口说“我们不让若月跟你在一起不是钱的问题”,雷穆阳却先开了口,“阿姨,我给你们看这些,不是想告诉你们我有多有钱,我爸爸给我留下多少遗产,我也不是在为我过去的错误罪责开脱,我只是想告诉你们,不是每一个犯过错的人,都永远会犯错,这个世上,唯一永恒不变的东西就是改变,人,是会变的,如今的我,有足够的能力,为若月的下半生负责,我对她,是认真的。”
他回头看了一眼若月,嘴角的笑多了几分温柔,再回头看林贞和冯天安的时候,满脸都是真挚和坦诚,“我知道你们介意的是什么,没错,我犯过错,也不是什么好人,没有什么好的名声,但我和若月,没有一刻不在为曾经的那些误会努力着,这是我们这次回来最主要的原因,我也相信,这是个黑白分明的世界,我为曾经的错误行径付出了代价,而曾经那些找不到突破口的冤屈,也终究会沉冤得雪,不是只有你们在乎名声,我和若月,也在乎。”
雷穆阳的话,要说林贞和冯天安一点也不动容是假的,尤其是看见那两本不动产权证证明上共有人是若月,有多少夫妻结了婚还为房子写谁的名字闹离婚了,他们这什么都没有他就写上了若月的名字,不可谓不诚心。
可他们心里始终有个结,总觉得过去那些事闹成了那样,若月如果真的跟了他,他们脸上太没有光彩,婚礼再盛大,他再有钱,他们这请柬写得也亏心,林贞还总是惦记着他入狱的事,就算他证明了他没杀人,可入狱也不是小事,多少也是有点暴力倾向的,这结了婚万一他管不住自己动手打若月,那可怎么办?
她断断是不能为了钱把女儿推入火坑的,她就宁愿若月找个名声好点的人,安安稳稳的过一生,哪怕没有他那么有钱也没关系!
她清了清嗓子,“即便如此,我也不会把女儿嫁给你,不管你做再多保证也没用!你自己也说了,人是会变的,你现在喜欢若月这么说,将来呢,变心了呢?!”
她的语气依旧严厉,却不似之前怒气冲冲,若月往前走了两步想说话,雷穆阳暗暗对着她抬手,示意她不要开口,她只能又作罢。
雷穆阳淡然的笑,“阿姨,我没有要求你把女儿嫁给我,我也不敢向您保证我和若月永远如胶似漆,永远没有改变。”
林贞瞪眼,不娶她,说那么多干什么?!还不敢保证永远不变心?!那他是专门来给他们添堵的?!
“事实上,我和若月,结婚不结婚,我对她都是一样的,对我来说,身边的人只要是她就行了,其他的没有那么重要,我也没有要求你们必须做出什么让步,承认我或者其他,我来,只是为了告诉你们事实,仅此而已,至于变心不变心的问题,做再多保证都是假的,只有时间才能给出这个问题的答案,没有人的爱情能永远流光溢彩,我们唯一能做的,都只有守住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