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说得软绵绵的,可细细一品却觉得绵里藏针,林贞气不过,“你这话的意思是,不管我们同意不同意,你就是要缠着她?!”
雷穆阳抿了抿唇,郑重的思考,目光里满满都是坚定,认真的开口,“如果您硬要说‘缠’,那我只能回答,是,只要她要我,我就会在她身边。”
林贞和冯天安说不出话,都想起了若月回来那天晚上说的话,无力感顿时就袭上了他们的心窝,这两个人,还成了分不开的梁祝,转身就要去投坟了!
林贞是直爽的人,心里的事都写在脸上,雷穆阳看过心理学的书,自然看得出来他们的感受,他垂下眼认真思索了一番,“阿姨,不是所有两性关系都叫做纠缠,您的反对或许能阻隔我们不在一起,可切不断我们心里的爱,爱是这个世上唯一扑不灭的火,念头是这个世上唯一掐不断的草木,犹如您永远无法说服自己的心,来这个人世走一遭,心甘情愿的只当个碌碌无为的普通人,不是吗?”
雷穆阳的话正中林贞的心,她那么多年的不甘,那么多年的遗憾顿时就涌上了心头,她别开了目光,不得不在心里承认,眼前这个男人,真的不是过去那个年少轻狂无法无天的臭流氓了。
雷穆阳自知达到了自己的目的,收拾了东西站起来,礼貌的低头弯腰,“我的话说完了,打扰了,新年快乐。”
他回身对着若月笑,若月早已感动得说不出话来,那时候在上海他问她要身份证,她还以为是办其他的事,没想到他竟然把她写成了资产共有人,她也是到了现在才知道,要不是当着众人的面,她恨不得现在就扑到他怀里抱紧他。
她知道,他心里一定明白她不在乎那些东西,可她爸妈在乎,所以他做了,他早就在为这一天计划着,所以他让她相信他,他竟然背地里做了那么多她不知道的事,只为了让她爸妈不再阻挠他们,她拉住他的手,思来想去,只能说一句“我送你”。
没等林贞和冯天安阻挠若月就和雷穆阳出了门,家里顿时就安静下来,经历了这一场风波,周淑莹脸色不太好看,二表姑心里也有些别扭,便也只能匆匆的辞别,带着孩子离开了。
等若月回来,又只剩林贞和冯天安两人了,若月一言不发的换鞋进了房间,林贞和冯天安互相看了一眼,重重的叹了口气。
“怎么办啊你说?”
冯天安有些颓丧的开口,林贞眉头紧皱,许久才开口,“能怎么办,绑得住她一时,绑得住她一世吗?就算我们找了人给她安排工作让她回来,她肯吗?那么个大活人,难道天天用绳子绑着她到单位上班去?!还是天天就这么把她锁在家里?!”
冯天安也是愁困不已,“唉,真是儿大不由娘了!”
“反正,我肯定是不会同意他们结婚的。”林贞想了想,咕哝了一句,“至少没经过时间验证之前不会,这在兴头上什么都好好的,过了这阵兴头呢?人都说男人有钱就变坏,回头要是除了什么幺蛾子,没结婚,什么都好说……”她叹了口气,心疼至极,“反正,该吃的亏都吃完了!”
冯天安回头看她,“你这话是你同意他们在一起了?”
“我没同意!可我不同意有什么用,我还能把冯若月拴在我腰上啊!”
林贞白了他一眼,兀自起身回了卧室,冯天安细细咀嚼她的话,皱起了眉,“这不就是……不反对,被迫接受了嘛……”
他无奈的叹气,打开了电视机,不由想起过去那些令人焦灼的日子。
他们如今的万般无奈,不正如过去拼命挣扎的若月一般吗?
假如他们曾经能对若月多些理解,多些宽容,多些引导,如今,还会是这样的田地吗?
可这不也恰恰证明,自始至终,他们都没有信任过若月,总是以自己的认知对若月的人生横加判断,从中作梗吗?
有没有可能,自始至终,都是他们太武断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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