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如血,染红了天空和大地,蔺青坐在阳台上,定定的看着脚下成片的罂粟花海,看着远处起伏的山峦,脑海里不断的重播着破晓时分发生的一切。
重播着雷穆阳放开了她,走向冯若月的背影。
他们身上,有她从未见过的光,她不知道那是什么,她只觉得刺眼,所以她抬起了狙击枪,让子弹射穿了雷穆阳的胸膛。
可他的声音却绵延不绝的在她耳边响起。
蔺青,你从那条小巷里走出来了吗?
敲门声响起,进来个穿白大褂的男人,毕恭毕敬,她看了他一眼,“死了吗?”
“没有,子弹只打穿了他的肩胛骨,其他都只是外伤。”
她沉默了一瞬,“那个女人的孩子呢?”
“没什么大碍,脚也只是外伤。”
“嗯。”
关门的声音响起,可不多时门上又传来响动,身后响起熟悉的脚步声,她没有回头,仇阅来到她身边坐下,她瞥了一眼他贴满胶布的脸,“疼吗?”
“不疼。”
“你很久没被打成这样了。”
仇阅垂下眼淡淡的笑,“你也很久没那么愤怒过了。”
“为什么不开枪杀了冯若月?”
“他会扭断你的脖子。”
“重要吗?”
仇阅回头,认真的看着她,思索了很久才缓缓开口,“当然。”
蔺青回眸看他,有些诧异。
仇阅从来没有说过那么感性的话,他们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妹,他们曾一起出生入死,过往那些朝不保夕的日子里,他们早已做好这一刻相聚,下一刻分离的准备。
他们从不说脆弱感性的话,仁慈是他们的毒药,只有狠戾的孤注一掷才能保住他们一条命。
“你还记得……我们刚到缅北的时候吗?”
仇阅轻声开口,蔺青点头,往事历历在目,“当然。”
“你也踩到了捕兽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