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末的天气颇有些闷热。
今日权佑休假。
但他是个工作狂,早起处理完公务之后,中午的时候休憩了一阵,醒来的时候,佣人端着一碗加了冰的白瓷梅子汤进来。
这是他夏日的最喜欢的冰饮。
权佑撑着脑袋在书桌前坐下,用勺子舀了一勺往嘴里送,恰逢秘书长过来汇报工作,末了他隐晦提了一句何清教授貌似又住院了。
他话说完,权佑连头也没抬。
这个男人低垂着脸,不知道在想什么。
秘书长干脆不打扰他,自个儿蹑手蹑脚走了出去。
权佑机械且麻木用勺子舀起梅子汤往嘴里送,冰霜酸甜,外边吹起了一阵热风,闭气凝神间,他听到了蝉鸣声。
这让他的思绪一下飘回了多年之前。
那也是初夏时分。
因为权夫人的厌恶,曲青禾被迫搬离权家,住进了街尾的阁楼里,那天天气很热,快要临近高考,权佑打球回来,冲了冷水澡,厨房替他准备好了冰镇的梅子汤,他抿了一口,想起来什么事,用食盒装着,背起书包对着陆阿嬷说:“阿嬷,我出去自习。”
他很快穿过浓烈的夏日艳阳,来到街尾的阁楼里。
那时候阁楼里面还没有安装空调,只有一台老旧的电扇,可惜曲青禾嫌弃吵将它关了,她在二楼读书,权佑蹑手蹑脚从一楼摸上来,敲她门。
门没有锁,他直接推了开来,如此燥热的环境里,她竟然还在看书,听到外面的动静她转过身来,眉宇间染了点愠怒,似乎不满这位不速之客。
权佑不以为然,举着食盒说:“你热不热啊,我给你带了梅子汤,不过我今儿来是有正事的,有学习上问题要问你。”
曲青禾转过脸去说:“明天老师会统一解释。”
权佑嬉皮笑脸道:“明儿我得去参加比赛,上不了课,你给我讲讲呗,你是学习委员,同学学习上有困难,总不至于这都不帮吧!”
曲青禾无奈,合上书本:“你问吧!”
权佑问了俩生物题目。
一个是关于基因遗传。
另一个是关于生殖。
他在后者纠结了很久。
这部分老师并没有细说,再加上高考也不会考得很多,大部分都是自学过去,偏偏权佑打破砂锅问到底。
天气本来就热,曲青禾说完有性和无性这二者的区别,脸不自觉红了,她意识到不对劲,切换了话题说:“这部分不是很重要。”
“也有十分的题呢。”权佑一本正经地说:“任何一个知识点都不能马虎和随便。”
曲青禾那会儿青涩单纯,远没有后来的洒脱淡然,她说不过权佑干脆不理他,脸红得如同盛夏六月的樱桃,她本就生的白皙且清冷,这般模样倒也有些可怜。
她开口,嗓音都不同往日的高冷,甚至有些无奈:“那你去问老师吧,我回答不了。”
权佑盯着她看了好一会,问:“流了这么多汗,热不热?”
他将食盒里冰镇的梅子汤端出来递到她面前:“喝点!”
权佑此时此刻的行为用现在的话来说就叫做舔狗,他这样的天之骄子,也有厚着脸皮往上凑的时候。
曲青禾起初没有动。
她不喜欢权佑的靠近,两人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计划就是赶紧高考完这样她就可以离开权家,努力打工,将欠他们的钱还清,至此远走高飞海阔天空。
她并没想要和权佑扯上任何关系,对他的态度也是冷冷淡淡,可实在架不住有人往上凑,她年纪不大,对此毫无招架能力,被他得寸进尺。
权佑瞥了她眼,薄唇微勾:“不给你佑哥面子?”
他五官周正清朗,青春荷尔蒙气息爆棚,盯着她看得时候,双眼如同黑曜石又如同夜空可以包容进万物。
温柔又不羁的贵公子。
试问,这世上有哪个少女能抵挡住这般的攻势。
曲青禾伸出手用勺子舀了冰镇的梅子汤往唇边送。
夏天天热,她就穿了一件亚麻的短裙,露出白皙的长腿,那会她已经很高,碾压同龄女生的存在,往那里一站就是醒目的存在。
权佑的目光自她的大腿掠过,如玉的肌肤将他的喉咙冲击的有些发紧。
“酸吗?”他舌尖抵在上颚问道。
曲青禾放下勺子,转过脸来看他,微微点点头。
“别动!”权佑抬手扣住她下颌,手指自她的唇瓣一划而过,抚过沾染的梅子汤,趁着她还没反应过来,垂眸俯身吻住了她。
他哑声问道:“这样还酸吗?”
“啪嗒!”一声。
汤勺掉进白瓷碗里的声音将权佑拉回了现实里面。
他摁了内线问:“林厨呢?”
对方回答,林厨正在容家。
行吧。
权佑:“没事了!”
——
林大厨正在容家忙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