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蹊推开家门,很快闻到了饭菜的香味。
沈芮清正在厨房炒菜,言川帮忙将菜端出来,看见言蹊便笑:“蹊蹊回来啦?”
沈芮清的声音跟着传来:“和同学玩的开心吗?快去洗手,马上开饭了!”
言蹊细细看了看沈芮清,她整个人完全看不出什么,好像白天那件事根本没有发生过。言川走进厨房和沈芮清打趣说着什么,言蹊见沈芮清在笑。
她松了口气,太好了,江雪见到底没有给他们家留下不好的影响。
沈芮清是很爱画的人,她对画作的忍痛割爱,其实就是下定了决心和江雪见断绝关系了。
这样很好。
“嗯,我马上去洗手!”言蹊大声说。
……
此时,海市旧住宅区。
顾嘉翰醒来就看见有人坐在床前,他很快看清了来人:“陆先生!”
陆徵浅笑放下书,按住要起身的顾嘉翰:“躺着,许秘书说你不想请看护。”
“我没事,您这么快就度假回……”顾嘉翰顿了下,细细端详了陆徵片刻道,“您晒黑了……f国在北半球,眼下是冬季,您没去f国?您去哪了?”
陆徵在床沿坐下道:“临时有事去了一趟南海,处理了一些杂碎。”
顾嘉翰蹙眉道:“什么事需要您亲自去……”他突然瞬间意识到了什么,“这次的事,您查到了?”
陆徵浅声道:“嗯。”他起了身道,“就是过来看看你,没什么事,你休息吧,我回去了。”
“陆先生!”顾嘉翰咬牙坐了起来。
陆徵忙折身扶住他:“你干什么?”
顾嘉翰的呼吸略急,他脱口道:“您为什么要去?”
陆徵愣了下,他居然问他为什么要去……
顾嘉翰短促道:“我知道有些事您不想忍,但您可以让金朝去做,或者等我养好伤,我替您去做!”
陆徵轻笑:“那些伤你的人,我为什么不能亲手去处理?”
“什么为什么?”顾嘉翰抬眸凝视着他,“我跟陆先生这么多年,给您办过不少事,简单的,困难的,见不得光的……陆先生以为我是为了什么?像您这样高高在上的人就应该干干净净地活着,和那些文明人吃饭喝茶,谈谈合同就好。那些下地狱的事、手上沾血的事让我一个人去做,罪恶让我背就行!我反正都已经这样了,可陆先生您、您得干干净净地活着啊!”
从十六岁遇见陆先生开始,他就一直是顾嘉翰眼中遥不可及的神,他聪明果敢,他富可敌国,他又是那样温文尔雅,才华横溢……他提携他,教他为商之道,给了他所有的一切。
那时候顾嘉翰就发过誓,这辈子他可以为陆先生做任何事。
“您怎么可以……怎么可以为了我弄脏您的手……”
陆徵整个人仿佛被钉在原地。
顾嘉翰依旧喃喃道:“都是我的错,我……我是个不祥的人,我克死了爸爸妈妈,我、我可以满身罪恶,可陆先生总得是干净的吧?都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他一遍遍重复,呼吸越来越急促,整个人抑制不住地发抖。
这情况就和陆徵当年带他去看心理医生时一模一样!
“嘉翰!嘉翰!”陆徵俯身抱住了床上之人,他不断轻抚着顾嘉翰的后背,“我没碰他,我没杀他,我的手上没血,嘉翰,你听着,我的手上没血。”
顾嘉翰满头的汗,涣散的目光终于凝聚了一些:“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