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就行了!”仇老师说,“那是猝死,与方刚何干?”
女老师说:“她是说,她丈夫有了钱,太高兴了,好几天都没睡好觉,所以那天半夜才会突然死掉。”方刚和仇老师都哭笑不得,方刚摆手说你不要想讹诈我,这算狗屁理由,我没让你还钱已经是发善心,居然还想要赔偿,亏你说得出口。
但牛老太不依不饶,几人在院外越吵越响,很多村民过来围观。牛老太对着这些村民边说边指,好像在控诉方刚的罪行。两人看到村民们表情各异,有的麻木,有的惊讶,更多的却是在窃笑,似乎早就习惯牛老太的做法。为了不让冤大头,方刚不同意,抽身就要走。没想到牛老太居然从厨房里拿出菜刀,拦在两人面前,躺在地上,把菜刀往脖子上一架,开始寻死耍赖。
“我靠,你还威胁我?”方刚说,“你死给我看看!”仇老师连忙阻止,低声说别把她激怒,到时候真冲动搞出人命,可就不好收拾。方刚指着她说:“你不懂,这种人,我以前在广东见得太多啦,她根本就不敢死,别说寻死,比什么人都更怕死!”
牛老太不起来,方刚拉着仇老师要离开,牛老太又爬起身,拿着菜刀往方刚手里塞,然后往她身上砍。当然只是假砍,她用的是刀背,假装砍几下之后又倒在地上,来回打滚,边滚边号哭,好像很疼。
“居然可以这么做?”仇老师也傻了眼,“当着这么多人也敢讹我们。”这时那女老师走过来,低声说你们要真想脱身,还是给点钱吧,不然牛老太肯定不会这么容易放你们走。仇老师说那就给一千块,方刚哼了声,走到牛老太面前,掏出钱包,抽出两张百元钞票扔在地上。
牛老太顿时止住了哭声,看看这两张飘落在地面的钞票,又开始哭起来打滚。方刚又掏一张,收起钱包就走,没想到牛老太灵活地滚到他面前继续哭,方刚掏出钱包再掏一张扔下,跳过牛老太的身体。可并没走成,裤腿已经被牛老太闪电般地扯住,说什么也不让走。方刚骂了几句,见她不为所动,勉强又扔出一张,就这样,两人你来我往,方刚扔到第七张时,趁牛老太没注意,把钱包中剩下的钞票都拿出来,收进裤兜,向牛老太展示钱夹:“没有钱了,只剩这些零钞,你再不躲开,滚到天黑也没用!”
“还有!还有!”牛老太指着钱包,意思是零钱也行。仇老师接过钱包,把里面的所有零钞,无论五十、十元、五元和一元的都拿出来,弯腰塞在老太老手里。
她接过钱,眼睛却盯着钱包,仇老师说:“空了!”牛老太看到钱包里空空如也,嘴里仍然哭嚎着,但声音小了很多,一边哭一边数钱,最后把钱紧紧攥在手中,这才翻身爬起来。她身上全是尘土,但脸上却并没有任何狼狈的表情,甚至还带着几分笑意,小跑着回院子,把院门反锁,再进屋里关上门。
村民们都笑起来,方刚对着牛老太的院子吐了口唾沫,心想真是活到老学到老,今天算是大开眼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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