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我讲完,弘云法师想了想,问出了第一个问题:“他们为什么叫萨珀诃星球呢?”
我摇摇头,说:“不知道,我也没问过。”
的确,他还是第一个问这个问题的人。
这个问题,看似没有必要,人家想叫什么名字就叫什么,似乎没有问的必要。
但如果真正去思考,却显得非常重要了。
为什么叫萨珀诃星球?
这是他们的真实名字吗?
弘云法师看着我,停了一会,似乎在确认我有没有撒谎。
然后说:“嗯,你不懂佛学,所以不知道。”
我“不知道”什么?
但我也不想问,只说:“我的确没有研究过佛学。”
然后,他又问出第二个问题:“他们第一批来地球的人后来怎么样了?”
我又摇摇头,说:“这个问题我也想到了。
但当时只是匆忙的说了几句话,根本来不及问这些问题。
我也很关心那批人。
我们甚至推测过,那个光头老者,可能就是第一批人在地球上留下的后裔。
要不然,为什么跟地球人,甚至跟中国人那么像?
我把这些推测都告诉了他。
我想多说话一些,也显露出我的诚意,他就不会为难我。
弘云法师不置可否,又问出第三个问题:“那个从日本带回来的复活舱在哪里?”
这个问题,我从来没想过。
第一,我一直太忙,没有时间想;第二,我对那东西没有丝毫兴趣,在我眼里,那就是一块普通的大石头;第三,就是我感兴趣,那么多人抢,我抢得过别人吗?
我想了想说:“不知道。
不过,如果仙台是飞船的话,复活舱应该是跟它在一起吧。”
我同时还说了上面的三点原因。
我强笑说:“未来已来,尼德霍格会,还有很多人觊觎,就算是弘云法师您,我都抢不过,还惦记它干什么?”
弘云法师微微一点头,说:“你跟我去仙台。”
这不是一个问句,也没有丝毫征求意见的意思,而是一道要必须绝对服从的命令。
我甚至怀疑,他其实一直等着我这样回答,然后去占领仙台。
到那时候,不但是复活舱,连萨珀诃星球的飞船都归他了。
我没有说话,陈小花忽然哭着说:“大、大师,我妈妈重病,我们要照顾她……”
“你妈妈没事。”弘云法师轻轻地说。
说着,他摊开右手手掌,掌心里露出了一颗红色的药丸。
他的手略微一翻,那颗药丸就飞了出去,正好落进了陈小花母亲的嘴巴里面。
陈小花惊愕地扑了过去,可是已经晚了,她母亲像是恢复了知觉一样,“咕咚”一下,主动就把药丸咽了下去!
陈小花傻了,但只能瞪着弘云法师,什么也说不出来。
她肯定也明白了,改变她命运的“七彩长生丸”,就是弘云法师做出来的。
现在又喂她妈妈吃药,她能放心吗?
但是不放心,又能怎么样?
面前的对手,已经不能用敌人来形容。
只能称为“魔鬼”。
“你们明天上午到甘露寺来,我们从那里出发。”
弘云法师又淡淡地说了一句话,仍然是不容违背的、威严的命令。
说完,他就从我们眼前消失了,可那句话还在病房里回荡……
病房里恢复了沉寂,像一切都没有发生一样。
邻床的患者和陪护,都还保持着原来的动作;各种监护仪设备,仍然不疾不徐地鸣响着……
我的心情也恢复了平静。
我突然有种感觉,我从远处见到的弘云法师,以及听说到的弘云法师,跟眼前这个弘云法师,不是一个人。
前者令我感觉到恐惧,而当他来到身边时,却有一种奇怪的亲切感。
他像——
他像一个长者,像一个母亲,他的声音里,也有一种母亲般的慈爱。
我知道,这都是因为他的第一印象。
我对他的第一印象太好了。
“小花——
是你吗?”
一个声音,打破了病房里的沉寂,陈小花的母亲忽然说话了。
陈小花停止了哭泣,吃惊地看着躺在病床上的母亲。
母亲顺手一挥,就抓掉了鼻子上的氧气面罩。
陈小花连忙过去制止,可母亲却一下子坐了起来,说,“这是哪里?
我怎么在这里?”
她还看到了我,也认出了我,又笑着说:“你回来了。
你们都回来了!”
这时,有人推门进来,是陈小花的哥哥。
他看到母亲坐起来,赶紧冲了上去,不敢相信地说:“妈,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