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有冰鉴和冰盆敞开着,扇子一扇,风将冰块的凉气吹过来,身上的燥意,很快就被吹了下去。
宜嫔和僖嫔的脸,又重新变得像定窑烧的暖白瓷一样白。
休息了会儿后,几人都重新有了力气。
望着被拿起来放在桌上的荷花,三人各自挑了个花篮,一边说着一边往篮子里放着自己相中的花儿。
“方才说完了,还没有让你评评,我摘得这支荷花,好不好看。”宜嫔拿出一朵荷花,在阮酒酒眼前晃了晃。
硕大饱满的荷花花瓣,从花托底由白渐粉的颜色,过度的十分娇美。到了花瓣尖儿的地方,已经是诱人的艳红色。
谁说红配绿俗的,荷花的红配绿,搭配的清丽至极。
花苞里的鹅黄色花蕊,更是在荷花的娇媚中,添了一丝俏丽。
阮酒酒道:“好看。难怪我怎么喊你们,你们也要让我等一等,直到摘了这朵荷花,才肯回来。值得。”
“你最喜欢花儿。这朵荷花,送给你了。千万别和皇上说,他小气的很。若是知道了,一定偷偷的把花换到一个看不到的角落去。”宜嫔道。
“不说不说,保密。只有你我三人知道。我回去后,好好拿水和花瓶把它养着,你们明儿去我院子里,保准一眼就能看到它。”阮酒酒道。
嫔妃们在行宫里,也歇息有三四天了,该来给阮酒酒请安一趟。
这是康熙的意思。不能因为人不在宫中,尊卑规矩就松了。
阮酒酒知晓,康熙如此命令,是为了给她立威,她自然不会反驳。
想着天气热,阮酒酒难得的没有让嫔妃们晚些来。
与其顶着太阳来,冒着烈日走,不如早点儿过来,好歹不晒得人头晕。若是起的早犯困,回去的时候补一觉就好。
宜嫔道:“好,明儿我一定要好好检查。”
看着宜嫔花篮里插的花,阮酒酒噗嗤一笑:“你这花团锦簇的,热闹又拥挤。难怪每回采花、挑花的人是你,插花的人却是布音珠。”
“你笑话吧,我就喜欢这样。大大方方热烈的美。要说我最喜欢的,还是你院子里种的玫瑰,颜色深红又多刺,热烈的像是一团红火,香味也浓烈的让人无法忽视。”宜嫔道。
僖嫔跟着点头:“嫔妾也是。”
“玫瑰养起来,比月季娇气些。等明年,我再多种些玫瑰花,届时每隔几天就能给你们送去新鲜的花。”阮酒酒许诺道。
“一言为定。我姐姐制的玫瑰露,养颜润肤。只要你的玫瑰花够多,我就让姐姐给你做个十瓶二十瓶的,让你用上一年。”宜嫔道。
“你这样替布音珠答应,累的可是她。小心回去以后,我跟她说了,她捶你一顿。”阮酒酒道。
“那就十瓶八瓶么。为你制的,她愿意。”宜嫔道。
“郭贵人制香的技艺一流,未曾想连玫瑰露也会做”僖嫔问道。
“女儿家用的脂粉香水,我姐姐都会。”宜嫔得意的扬着头道。
“难怪我在宫中少见郭贵人,但每回见到她,她都满面含笑的。有喜欢的东西消遣,自然开心。”僖嫔这时才开始认真琢磨,回宫以后要不要给安嫔送个拜师礼,学一学写字。
如果皇上不允许她和安嫔来往,她就再想着其他消遣的乐子。
总不能像住在正殿里的赫舍里格格一样,一天念叨着皇上八百回,再念叨太子两百回吧。
人总要有自己的事情去做的,日子才能过的有盼头。
芝兰和锦绣放下扇子后,用干净的湿帕子擦了擦手,再用干帕子擦干。
两人面前放着六个碗,两个碗用来装莲子壳,另外三个碗用来盛莲子,还有一个空碗则放莲子心。
阮酒酒望着桌上描金绘画的几个小碗,咂舌皇家出行果然细致,连碗都带了许多个。行宫大抵只用出个住的屋子,生活所用的东西全是从京城一路装过来。
“芝兰,你给僖嫔剥一碗莲子。我吃了半碗,就不吃了。等回去后,下午缓缓再继续吃。再因为吃坏肚子请太医,真要闹笑话了。”阮酒酒道。
“你肠胃娇弱,就该吃的小心些,别胡乱什么甜的辣的酸的苦的,都往胃里塞。也就是皇上和胤禛惯着你,你想吃什么,就点什么。我偶尔提一句,他们两个前后替你护短瞒着,说是他们嘴馋。”宜嫔道。
“我的大宝贝儿子能不好吗”阮酒酒也得意的扬起头。
宜嫔炫姐,她炫儿子,都是一样爱显摆自己最爱的人。
“你也知道他是你儿子,不是你爹。才几岁的娃娃,已经要懂事的照顾额娘了。可见,你这个当额娘的多么不着调。”宜嫔道。
“这你就不懂了吧。男子从小就要教会他怎么照顾体贴。如此,等他长大了以后,才知道如何去体贴别人家嫁进来的好姑娘。”阮酒酒道。
僖嫔道:“娘娘已经在想着当婆母的日子了。”
阮酒酒直摇头:“我只是随便说说。胤禛年纪那么小,再过十年都不用急着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