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灰蒙蒙的。</p>

大地上没有花草，只有一棵棵形状轮廓差不多的树，像是一个个标枪插在大地上。</p>

它们延伸出的树枝不多，叶子也不茂密，但每一片树叶却很是特殊。</p>

不远处，白首陀静止了。</p>

沈然刚一后退，眉心处就被那根手指点住。</p>

仿佛穿越时空而至。</p>

一个样貌寻常的中年男子，站在沈然的面前，“你会明白的。”</p>

“咔...”</p>

自己的体内传出咔嚓声。接着是外界，好像什么破了。</p>

最终世界彻底犹如镜面般四分五裂，山洪暴发一样的声响涌入耳中。</p>

海量的记忆回归。</p>

他如浏览电影般，从出生，到长大上学，再到火星变革，地球的故事......在短短几秒钟，就感受完了那个名叫沈然的男人的一生。</p>

还不等多余思考，</p>

唰！</p>

一股莫大的虚无感突然包围全身。</p>

他震撼地发现，自己不知为何出现在了一片星空中。</p>

前方站着一个本该消亡了的人。</p>

“这里是...”沈然看着对方。</p>

话音未落。</p>

“咚”</p>

黑暗中突然响起一道心跳声。</p>

沈然登时变脸。</p>

“这里是我的意识空间。”</p>

前方，那个背影说道，“你可以理解为你入侵了我的种子深处。”</p>

“那为什么没有记忆？”沈然看向四周。</p>

自己像是遨游在海里，四面八方什么都没有。</p>

“那些东西在外边。”</p>

那道背影转过身。</p>

一个样貌平平无奇的男人，属于在大街上随处可见的路人长相。</p>

沈然目不转睛地看着对方，</p>

“蝶，你到底是个什么。”</p>

对方赫然是前时刻局局长，蝶。有记载以来，第一位羽化者，存活时间至少超过了三干多年。在“永生之宴”期间，最终被古代地球进化者之一，酒神自爆所带走。</p>

不过，蝶的种子，也就是蝶种完好无损地保留了下来，并被沈然所嫁接。</p>

这家伙的意识果然保存完好。</p>

“说了，我的记忆在外面。你不觉得这里的才是更重要的东西吗？”蝶平淡地说道。</p>

沈然皱眉。</p>

也就是说，穿过万物母树所到达的那个“真界”，的确是蝶的世界。</p>

那些仿佛由光影幻化而成的蝴蝶，果真代表着他一部分的经历吗。</p>

那白首陀应该已经得到了一部分。</p>

“这里，更重要的东西？”</p>

沈然又看向四周。</p>

“你应该很好奇，深蓝网络的起源，以及目的。”</p>

蝶说道，“答案就在这里。”</p>

沈然突然神情一变，“这里有个东西！？”</p>

自己刚才听见了沉闷的鼓声，仿佛心脏跳动。</p>

“不是。”</p>

蝶却回答道，“不是‘这里有个东西’，而是这里就是它。”</p>

沈然道，“不要再故弄玄虚了。那个偏执狂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寻你。在现实中，他的种子已经在我体内解放了，我也要讨一个答案。事到如今，我们三个极有可能是同归于尽的下场。”</p>

他已经想起了一切。</p>

继而对之前的种种有了更深的体会。</p>

像之前所碰到的夏伯商、泰皇，甚至还有秦阴，应该都是在永生之宴中被吃掉，他们的生命能量又一层一层流入最后的地方。</p>

酒神她们还真没说错，众生的意志保留在他们体内。</p>

只是，更多的是问题。</p>

像沈然和白首陀，就凭靠着集中的意志，突破了虚妄的界限，抵达真实。继而在现在对蝶造成了影响。</p>

“那家伙确实是一个偏执狂...”</p>

蝶说道，“那，沈然，你现在就当听一个故事好吗。”</p>

“说。”</p>

“让我想想，该从哪个角度说起。”</p>

蝶陷入了一长阵子的沉思，思绪好像飘到了所有一切的诞生之初。</p>

......</p>

黑暗空间中，对方的声音忽然响起，“在很久以前，有一个伟大的种族，叫做坎布拉族。”</p>

沈然神情专注地听着，心中有他自己的权衡。</p>

最简单的办法，其实就是直接汲取到蝶的记忆。</p>

而非对方在这里用嘴说。</p>

蝶道，“那个种族，尽管科技水平高度发达，但始终没有摆脱宗教的思想。不过，它们的宗教思想和如今你们的，有较大的出入。坎布拉族认为，宇宙是一个时间、空间和万物的集合体，其本身可以被称之为一种超意识。”</p>

沈然眉头一凝，</p>

半开玩笑道，“这下老天爷真不长眼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