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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韶光当然知道这是习俗,只是做起来有些手忙脚乱。不愧是成过一次亲的人,乃至后面拜堂的时候、闹洞房的时候,陆筱文都指引着她下一步该做什么。
屋内人声喧沸,在起哄声中,陆筱文从容掀开了她的盖头。引入眼帘的是一双惹人的剑眉星眸,倒是挺符合他将军的身份,此刻红色喜服穿在身上,也给肃穆的五官间染上了几分缱绻艳丽。
贺韶光今天听得最多的就是吉祥话,大家都跟不要钱似的往外倒,贺韶光作为他们的中心,腮帮子都笑酸了。
其他二房的妯娌——陆筱文大哥和三弟的正妻,出面替她将这些人都赶去前厅吃酒,还贴心地替贺韶光把门关上。
此刻就只剩下陆筱文跟贺韶光二人。
“知道现在该干什么吗?”陆筱文随意将盖头搭在床栏边,终于对她说了第一句除提醒之外的话。
“嗯?”出神之际,思绪被拉回来,贺韶光有些不好意思。
陆筱文也没生气,拿着两个酒杯,将其中一个塞进她手里,倒得满满的:“合卺酒,喝吧。”
“啊…好。”贺韶光仰头一饮而尽。
陆筱文有些诧异地看了她一眼,府上的酒都是北地带回来的烈性子,平时陆府其他人都不喝,今日充这合卺酒,陆筱文还担心这姑娘娇弱弱的会不会受不了,没想到还是个好酒胆?
贺·酒蒙子·韶光并不之情,还豪横地点评了一句:“够辣,好酒!”
陆筱文默默拾过她丢在一旁的酒杯,自己将两个杯子用绸缎系在一起,往床下一丢。
贺韶光喝了酒,也逐渐大胆起来,见他举止新鲜,奇道:“这是在做什么?”
陆筱文也不烦她,耐心给她解释:“新婚之夜喝了合卺酒的讲究,说是这么做能夫妻同心。”
“啊…好厉害,你懂得真多。”贺韶光冲他竖起大拇指,由衷赞叹,“今天也多亏了你,谢谢你,不然那么多繁文缛节,我一定会出糗的。”
“夫人这是在嫌弃我成过亲了?”陆筱文低下头,脸色晦暗不清,声音似乎还带了几分委屈。
贺韶光觉得自己要么是醉了,要么是疯了,纵横北疆的陆将军怎么会因为这种事委屈?轮得到她嫌弃么?
好啊,贺韶光绞劲脑汁,试图安慰起他来:“陆将军不必自卑,我娘说了年纪大的会疼人。”
“嗤”陆筱文发出一声嗤笑,起身向外走去,一边还嘱咐她,“我去外头招待一下宾客,你自行休息就好,不必等我。”
没了不熟悉的男人在这,贺韶光自在了许多。由着一同带来的芷君、霓君给她卸下钗环,换上寝衣,洗去厚厚的妆粉,一天的束缚终于消散了。
索性时间还早,贺韶光在屋子里左右逛了逛,观察屋内的装潢摆设。陆府的装潢倒是和其显赫的权势不太匹配,而是尽显典雅大气。博古架上的陈设不多,都是难得一遇的精品。
差不多的时候,府里的下人送来了餐食。虽然贺韶光只吩咐了想喝些粥,但大厨房自然不会给新夫人只送一碗白粥过来。
贺韶光扫了一眼桌上,光粥品就有四五样:金澄澄的粟米玉茭粥、掺了蜜糖的赤豆药米粥、还有最简单的,也是最考验功夫的白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