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趟子手手持钢刀,对着姓贾的边打边骂。镖局中的趟子手武艺平庸,但喊惯了镖号,个个嗓子洪亮。姓贾的虽然听不懂,但知道不是什么好话,也出口对骂。
四个人打得不热闹,但骂得挺热闹。
谁都没料到姓余的在林平之手上一招都没过去,就已经被制服。
那姓贾的惊愕异常地瞧着林平之,突然大叫道:“你个龟孙子,你居然敢伤他!他是青城派余观主的独子!你们福威镖局等着灭门吧!”
那个姓余的一边在地上哀嚎,一边脱口大骂:“我xx你先人,姓林的,我要你家死绝,死光光,鸡犬不留!我爹一定会把你家都杀个干净!把你们福威镖局杀个鸡犬不留!”
林平之被二人骂得火冒三丈,挥剑冲向姓贾的,一招“流星飞坠”配合“星辰满天”耀得对方眼睛都花了。
姓贾的看不清剑招来路,慌了神,把自己手中利剑使得如风火轮一般,力防守。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铛啷一声,手腕剧痛,利剑坠地。
郑镖头趁机上前把他一脚踢翻。两个趟子手翻出绳子,把这两个青城派的汉子捆了个结实。为了防他俩嘴里不干不净,还给每人嘴里塞了个破布头。
郑镖头这才喘着粗气恭维林平之,“少镖头的剑法真是通了神啊!这两个青城派的弟子武功高强,我一个都打不过。可他俩在少镖主手中都没过一招。我看你本事已经不在总镖主之下了,弄不好是青出于蓝胜于蓝了!”
林平之也是第一次在现实生活中与人真刀真枪地打斗,战斗时他心无杂念,现在反而心跳得厉害,以至于没怎么听清楚郑镖头的话。
郑镖头是老江湖,一眼就看出林平之不是故意装矜持,而是雏鸟第一次动手,有些傻愣住了。
郑镖头笑笑,转身走进酒店,向萨老头道:“萨老头,这外路人调戏你家姑娘,我家少镖头仗义相助。大家都是亲眼瞧见的。这件事虽由你身上而起,但我们福威镖局接了,你们就当这事儿不存在,谁来问就说不知道。否则,有什么祸事你们自己担着。”
萨老头慌乱道:“是!是!是!”
郑镖头道:“咱们福威镖局在外走镖,杀几个绿林盗贼,当真稀松平常。这两只川耗子,鬼头鬼脑的,我瞧不是江洋大盗,便是采花大贼,多半是到福州府来做案的。咱们少镖头招子明亮,才把这大盗抓住了,保得福州府一方平安。老头儿,你这张嘴可得紧些,漏了口风出来,我们便说这两个大盗是你勾引来的,你开酒店是假的,做眼线是真。听你口音,半点也不像本地人。否则为甚么这二人迟不来,早不来,你一开酒店便来,天下的事情哪有这门子巧法?”
萨老头只道:“不敢说,不敢说!”
郑镖头叮嘱完,把首尾收拾干净。趟子手把这两个青城派的弟子绑在他们的马上,四人一行就要出发。
牵着马刚走了五六米,林平之忽然做个手势让大家静音。他侧着脑袋好像在听什么,大概过了两分钟,林平之突然直起身,说道:“郑镖头,我们让人耍了。酒肆的那一老一少也不对劲。”话音未落,纵身向酒肆奔去。
郑镖头不知道林平之如何发现对方有问题。他一边吩咐趟子手看好俘虏,一边抽出腰刀跟了上去。
林平之一脚踹开酒肆的大门,双手挥剑斩向萨老头。
萨老头猝不及防,挥动手中菜刀就此抵抗。他的实力可比那两个青城派弟子高多了。措手不及,武器也不称手的情况下,居然挡住了林平之双手连番进攻。
然而毕竟失了先手,当林平之施展出来杀招时,萨老头手腕一疼,剑锋架到了脖颈上,只得束手就擒。
那小丫头宛儿见状,连忙冲过来,想要救人,却被郑镖头拦住。宛儿还想动手,却被萨老头喝止了,“算了,小师妹,罢手吧,你打不过他们!”
萨老头对利刃架在脖子上毫不在意,反而称赞起来:“江湖上虚假消息真多呀,都说林少镖主是一个娇生惯养的公子哥,武功稀松平常,平日只会斗犬游猎!没想到今日一见,少镖主是如此武功绝伦的少年俊杰!佩服!佩服!”
他的镇静倒让林平之有些慌乱,手上的宝剑也不由得抖了抖。
“少镖主小心点儿,别划破我的脖子。”萨老头伸出手指把剑锋推了推,“你我是友非敌,不用刀剑相加。我是华山派二弟子劳德诺,旁边的是我小师妹,她可是我师父岳掌门的独生爱女,掌上明珠。跟我出来玩儿,你们可不要吓着她。”
林平之见状,目光投向郑镖头,想问问他的意见,现在该如何处理?
郑镖头武功最低,但江湖经验极为丰富。他连忙上前说:“少镖主,既然是一场误会,大家就罢手吧。”
郑镖头看着林平之撤下来宝剑,又对劳德诺说道:“劳大侠,久闻华山派行侠仗义,果然名不虚传。难得来一趟福州,我们福威镖局一定要尽地主之谊。还请二位一同前往,免得总镖主责怪我们不懂礼数。”
“了解!”劳德诺当然知道郑镖头话里话外的意思,笑了笑,对岳师妹说:“小师妹,咱们这个被人盛情邀请,所以一定要去的。”
那个岳师妹倒是有些慌乱,嘟囔着:不去不行吗?但还是老老实实跟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