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背后,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你的那种压迫感,阴森而诡异。
这里已经不是她的地盘了,或者说,谢长虞从未真正控制过谢府。
她屏息凝神,眼观八方只能瞧见悠悠灯火。事不宜迟,谢长鱼动身来到谢府后院,这处是整个谢府最荒凉的地方,从后院一路探到谢长亭的玉凤阁,乃最优路线。
轻车就熟地翻墙而过,谢长鱼稳稳站在荒院一角,四周没有一星半点的灯火,她凭着记忆与月光引路。
脚下踩着枯黄的杂草,就算谢长鱼身轻如燕,且刻意放轻了脚步也能发出轻微的嘎吱声。
好在这处废弃的小院是正常的,待她走出荒院,刚要转角从游廊过路时,一队整齐排列的侍卫走了过来。
谢长鱼心下奇怪,这块地方,她从未有派侍卫巡逻过。因为是她从小到大的秘密基地,小时候贪玩,为了躲避长公主,谢长虞每次都从这面墙翻出去和陆文京喝酒。
到她长大了,为了掩人耳目,出行不至于造成盛京交通瘫痪,谢长虞也会翻墙掩藏自己身份去“玩耍”。
她躲在一扇拱门后,看到这队侍卫从假山走了过去。
是玉风阁的方向。
她走出来正要上前一步跟着那队侍卫时,地上两道人影走了过来。
“叫你去云锦院拿家主换洗的衣物,你来这个鬼地方作甚?”
“姐姐,对不住,实在是妹妹记性不好,这谢府太大了,奴婢始终记不住路啊。”
“唉,你以后迷了路就原地站着等府上的侍卫巡逻,切忌不要胡乱瞎跑。这处废院好还,你要敢跑到承虞阁定然连命都丢了。”
“姐姐,这是为何?”
“你刚来不知道,这承虞阁在闹鬼,凡是在夜间路过承虞阁的丫鬟不出二日就会丧命,家主找人来做了法都不顶用,据说啊……是承虞郡主心有不甘,魂魄迟迟不下地狱……”
“但承虞阁不应该是府上最奢华的府邸吗,这样空着也太浪费了。”
那年长点的婢女哼声道:“你说错了,承虞阁反而是整个谢府最没看头的,要说奢华还得说玉风阁那位。”
“啊,世子?”
“嘘,你小声点。”
胆小的婢女压低声音:“但是妹妹来府上也有半个月了,却从未见到过世子,姐姐,听说世子是个瘸子,这是真的吗?”
“这我也没见过,只有之前拜月节去打扫过,已经积了许多尘灰,而世子也不在府上。”
“唉,要不是大世家给的工钱高,我都想溜了。”
“……”
声音渐渐远去,无人后,谢长鱼从拱门冒了只脚出来,脑袋里思考刚才两名婢女的对话。
她脚下依旧不停,可到走玉风阁……隔着老远,谢长鱼又闻到那股腥味儿。不对!这里的味道应该是陈年的药香味。
玉凤阁的大殿,门前锁落了灰,谢长鱼便飞上屋顶,从天窗进入。
长久的黑暗,丝毫没有生人的气息,但腥味儿越发浓厚。谢长鱼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现在的身体有问题。
为什么会莫名其妙总是问到血腥味呢?
“咻!”
一道凌厉的箭影袭来,谢长鱼睁大美眸,侧身撞倒了一架金石屏风,一缕发丝旋转着飘落到地面上,她触目心跳急剧加快,刚才,好险。
若非堪堪躲过利箭,那么先才穿过的便是自己的喉咙。
“你是谁。”
黑暗中,谢长鱼对上一抹阴森可怖的目光。
她冷静道:“你又是谁?”
不能硬上,对面这个人武功深不可测,以她现在这副身躯,根本不是对面人的对手。
更甚,他想对自己下杀手,跟碾死一只蚂蚁般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