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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阡抿着嘴不说话,心里记挂着他的大力士陆萍萍,他喜欢的人再不入母亲的眼,于他来说也是世上独一份,何况眼前这位女子是那男人的前任,他始终敬畏,不给自己添麻烦,“儿子全凭母亲操办。”

文瑾始终低着头不言语,家长都喜欢她这样知书达理贤惠的,她从不觉得找婆家是难题,跟过那人,谁也再难入眼。

今日傅景桁二十七岁了,自己二十四岁,相识十九年。他今天生日应该不会孤单才是,毕竟宫里人多。以往他过生日,文瑾会早早起身张罗他的庆生宴,只他和她还有阿嬷三个人,简简单单地做几个家常菜,他追求着普通人家的亲情冷暖。

他每次过生日会要文瑾帮他做长寿面,一碗里只有一根面条,他惜命的厉害,很多细节都喜欢好兆头,他说要活得长寿叫那些欺负他的人不痛快。

文瑾每每让他一口把面吃完,不能断掉,断掉不吉利。她故意把面做得长一些,看他吸着面条半天吸不完去嘴里,人又极为清俊,表情特别招人喜欢,事后生气说她烦得要命故意整他,把她揽在膝上咬着耳廓问该怎么惩罚她,每次他生日夜里都会抱着她说他又长了一岁,他们认识多少年,说很多有得没得。

去年没陪他过生,那时候他许久不回家,他们已经感情不大好了。

今年也没有陪他过生,今年感情比去年更不如了,已经彻底分开。这场始于心心相惜,彼此抱团取暖的感情,结束于彼此遍体鳞伤。好似大家都没有错。错在不合适。

今天文瑾什么都没做,没有为大王煮长寿面,也没有做他爱吃的饭菜,云吞、腰果这些,人很轻松,心里却也很空。忙着的时候不觉得,闲下来就想长林想得厉害,她都好想有个家,给长林一个稳定的窝。现在孩子都不晓得如何安放。

阿嬷没有带长林出宫来见她,但是也好,今天阿嬷和长林陪他过生,傅也不那么孤单。

“瑾儿这孩子相貌好,人品好,学识也好,也能赚!我们家薛阡是捡到宝了!”薛大伯母和苏语嫣说着,对这个媳妇儿满意的不行,改日自己替媳妇儿管着账务,才好呢,“两个孩子性格也都随和,成亲了养个一两个小孩儿,把小家经营起来,日子就美满了。”

苏语嫣也说,“是呢。我也正是这个意思。不求儿大富大贵,只求儿女平安顺遂。就图阡儿脾气好。”

“日子不妨就定在年底。还有五六个月,两个人可以相处一下。”薛大伯母说着,便问文瑾道:“瑾儿说呢”

“我都好。凭阿娘和伯母决定。”文瑾颇为礼貌。

不几时,薛大伯母和苏语嫣便说有事两人先走了,制造机会叫文瑾和薛阡独处培养感情。

二老一走,文瑾和薛阡反倒自在多了,相视一笑,他说:“陪你坐会儿,我约了陆小姐。不多时就走。”

“嗯。去吧。忙你得去。”文瑾颔首,唉,和老表多么和谐的‘恋人’关系。

文瑾心不在焉地吃菜,薛阡对她处处周到,也不光是出于皇帝的提前招呼,他自身是表哥,对她也颇为照顾,也是个讲究的人,用公筷给她夹菜,没有任何逾越,让人挺舒服的男士绅。

外面又下起些小雨,文瑾偏头往中原酒楼外面去看,街上种着杨树,不期然看见傅景桁的身影立在那里树荫下,文瑾心头一颤,他不知来了多久,又看了她和薛家人吃饭谈亲事看了多久,他的脾气不好,能安静地看着不进来,心里许是已经绞烂了,他进步了,学会了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