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温知虞被窗外桃树上的鸟鸣声唤醒。
醒来时,身旁的被褥已经凉了。
燕止危似乎早就起了。
她掀开被褥,坐起身来。
大抵是听见了屋里的动静,微掩的雕花木窗忽然被从外面拉开。
窗口,露出燕止危笑容灿烂的脸:“阿虞,你醒了?”
昨夜饭吃得晚,消完食已是深夜,睡得又迟,温知虞还有些乏困。
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世子去晨练了么?”
“是啊!”燕止危趴在窗沿下看着她:“小舅子不是说,我懈怠了么?
趁着他在,我可得勤快练练,免得他回京之后和岳父告我状。”
温知虞唇角微抽动。
她起身下床:“世子若不愿练,就不必逼迫自己去练,庭瑞那边,我会提点他几句,不让他告诉父亲。”
练武的意义,一为强身健体,二为在危险时刻保护自己或身边人。
若是为了应付人而练,那就没有练的必要了。
折磨自己,又达不到提升效果。
与其如此,还不如做些自己感兴趣的事……
燕止危依旧趴在窗沿下:“那不行,我还是要好好习武的。
身轻如燕,才能去摘岩蜜。”
摘岩蜜?
看来,他当真不是随口一说……
温知虞只好顺着他的意思:“今日,我安排侍从去买两本《大周风物志》和《新虞风物志》回来。
闲来无事时,世子可先将岩蜜的采摘过程看了。
看完之后,我再带世子和庭瑞去拜访采蜜人。”
燕止危笑吟吟:“好啊!”
洗漱更衣后,温知虞才出了院子。
她问:“兄长和庭瑞醒了么?”
“大公子辰时便起身,带着公文去驿站了。”映桃道:“他说,早膳不必等他。”
“离京了还要点卯啊?”燕止危咋舌:“赶了这么多日的路,都不让人休息一日的?”
“毕竟礼官在。”温知虞缓声:“来的还是年事已高的礼官,好歹得做做样子。”
燕止危低声骂了一声“老顽固”。
望着摆了一桌子的精致早膳,他问:“庭瑞呢,还没起?”
月林在一旁小声道:“二公子让属下来同郡主和世子说一声,他困得很,起不了身……”
“他起不了,你不会把他拽起来么?”燕止危望着满桌佳肴:“昨日,是他自己说今晨要吃蟹肉粥的。
这一大锅蟹肉粥呢,放久了就坏了。
还有这蟹黄包,放凉了再加热就不鲜了。”
温知虞抿了口红枣茶:“映桃浅杏,取个食盒来,把庭瑞的早膳送到他屋里去。”
映桃应了声“是”。
这时,院外忽然脚步声,接着,温庭瑞的声音传来:“我来了我来了!”
他打着哈欠,深一脚浅一脚地进门。
燕止危扬眉:“不是说起不来么?”
“蟹香味都飘入我房间了,再不起就太对不起这几只蟹啦!”温庭瑞哈欠连天地坐下。
温知虞问:“洗漱了么?”
温庭瑞乖乖坐下:“漱了口,也洗了脸和手啦。”
大抵是睡姿不怎么好,他额前的碎发微微翘起来,有些凌乱,毛茸茸的。
恰好,小石榴撒欢回来了。
一见温庭瑞,小石榴就立刻警惕地收了步子,嘤嘤叫了一声。
温庭瑞扭头:“小石榴,快来小舅舅这儿。”
说着,拍了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