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f 那一夜鞭炮声似乎没停过,细细密密的啄吻声裹挟着怦怦跳个不停的心跳声,一起隐没在小雪纷飞的除夕夜。
最后鞭炮声停下时,天边已经翻出鱼肚白了。
冉甜裹着厚厚的羽绒被,终于抵挡不住困意,眯着眼睛要睡不睡地坚持着,想把这个岁守完。
寥寥草草的一年就这么过去了,新的一年虽然安静,但是热闹永远都不会缺席。
朦朦胧胧的光影下,冉甜迷迷瞪瞪地听见喻晋低低地问了一句,
“上了大学还回来吗?”
熬了一整夜,他的声音低沉暗哑,透着一种难抑的性感。
冉甜耷拉着眼皮在他怀里蹭了蹭,也没顾上细想其他,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什么时候肯给我看了,就什么时候回来。”
喻晋似乎笑了声。
余光中他的喉结梗动了好几下,似乎克制着什么生涩难抑的情绪。
但冉甜实在抵挡不住困意了,眼睛一不小心闭上,就浑浑噩噩地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天色大亮。
喻晋抱着迷迷蒙蒙的小姑娘去洗手间洗漱。
人被搁在洗手台上,小手却不安分地摸上他一夜过后冒出青茬的下巴,然后意外地惊喜道,
“我知道你身上比拳头更硬的东西是什么了。”
喻晋挑着眉睨她,总觉得她的好奇心有些过剩,肯定没什么好话等着他。
果然下一秒,就听见她清亮的声音洋洋得意地自问自答,
“是胡子。”
喻晋“”
他凉凉瞥她一眼,正要说什么,却忽然听见楼下传来敲门声,两人不约而同双双愣住。
大过年的,讨债的人不一定会上门来。而喻家原本那些亲戚朋友听说他家出了事,早就争先恐后地跟他们断了联系。
所以当下敲门声响起时,两人也没多想,随意披了外套就下楼。
结果门一打开,门里的人皆是一愣。冉甜错愕了两秒才找回清醒,艰难出声,
“爸?”
冉华明风尘仆仆地站在门外,看见他们都是穿着睡衣披着外套一脸刚睡醒的模样,先是愕然了一瞬,然后目光不动声色地沉了下来。
喻晋轻咳了一声,抢在他开口前喊了声,
“明叔。”
冉华明嗯了一声算是应了,然后朝他们身后空荡荡的大客厅看了眼,语气看似平静地问了句,
“这边出了这么大的事,怎么不早告诉我?”
冉甜和喻晋对视了一眼,掩饰着眸底的心虚,小声地应道,
“也没多大事。怕你担心,就没说。”
“这叫没多大事啊?”
冉华明不动声色地将空荡荡的屋子打量了一圈,语气听着不着痕迹,但嘲讽的意味依然明显。
冉甜和喻晋都没再出声。
冉华明停顿了一下,目光避开喻晋,只看着冉甜,
“去把东西收拾一下吧,我们今晚傍晚的飞机回南城。”
冉甜一愣,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让她一下子没能消化,脑子整个空白成一片。
倒是喻晋依然镇定,只是眉头渐渐拧紧,不发一言。
冉华明将两人的神情变化都看在了眼里,但他没说什么,只是拍拍冉甜的肩头,语重心长地说,
“你现在要以学习为重。”
说完,又耐人寻味地朝喻晋看了眼,然后才神色凝肃地进了门。
因为冉华明的到来,家里的气氛又陷入了一股微妙的低气压。
整整一天里,冉甜都在绞尽脑汁地想着办法,试图劝说冉华明继续将自己留在这里,但是眼下的一切似乎并没什么说服力。